祁凰原以为,有了苏景骞的横插一脚,这一路上必然不会太平,各种麻烦接二连三,谁知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糟糕,容凤和苏景骞虽相看两生厌,但也只限于互不理睬,倒没出现别的争端,除了偶尔阴阳怪气地互损两句,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看到如此和谐的场景,她不止一次在心底默念阿弥陀佛。
经过数日的赶路,一行人等进入了昱国的边界。
看着熟悉的风土人情,祁凰感慨万千,曾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没想到时隔几个月后,竟再次踏足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
“我们今晚便在这里住下吧。”萧凌风建议。
祁凰点点头:“我去找客栈。”她是昱国人,由她去跟这里的人打交道,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萧凌风想了想,应允道:“好,我在这里等你。”
祁凰对他们所在的这个城镇虽不熟悉,但因为是昱国的地界,所有还是有一种亲切感的。
向过路的人打听了一下,不远处便有两家客栈,价格都差不多,她决定过去看看,选一家顺眼的。
半途经过一家药铺时,看到药铺的伙计,正追赶着一个女子,从铺子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你这小贼,竟然偷到我们铺子里来了,也不问问,我们诚济药房,是那么好欺负的么?把药还回来,你这无耻偷儿!”
女子虽看着瘦弱,动作却极为灵活,在伙计人高马大,使足了劲,都是逮不到他,反而被女子耍的团团转。
“你说什么?我偷东西?瞎了你的狗眼!本姑娘是哪种人吗?你再这般污蔑我,小心我去官府告你!”女子也不甘示弱,嗓门比那伙计都大。
伙计恼了,一张紫棠色的脸孔得通红:“你明明就是偷了,我亲眼看到的!再不把东西还回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女子冲他吐了吐舌头:“不客气?你想怎么着?打我吗?哎呦,你可真出息啊,长那么大个儿,不去做善事,却来打女人,大伙儿都来评评理,到底谁才是真无耻!”
伙计被气得不轻,一张脸通红通红,牙齿也咬得咯吱作响,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只有被欺负的份。
“你……你……”伙计瞪着女子,突然大步冲了过来:“把药还回来!你肯定藏在身上了!”
女子这次没躲开,被伙计逮了个正着,细瘦的手臂被伙计蒲扇般的大掌握在手中,就像一根白嫩嫩的脆藕,随便一折,就咔嚓断了。
“你、你要干嘛?”女子惊恐道。
伙计死死拽着她的手,“你等着,我已经报官了,等会儿让衙门来处理这事,到时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油嘴滑舌。”
报官?
女子脸上的神情越发慌张,徒劳地在伙计手中挣扎:“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伙计不理他,腾出一只手,在她腰间一摸,便摸出几瓶金疮药来:“这就是证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女子呆呆看着那几瓶金疮药,用力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又一个声音传来,惊雷一般:“放开她!药是我让偷的,要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
围观人群顿时将视线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站在两人对面,男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上,赭色的布衫上,满是发黑的血迹,站在那里都显得很是勉强,偏偏声音非常洪亮,带着一股凛然气概。
女子趁机从伙计手中挣脱,可还没跑出两步,又被伙计给抓了回去。
“你又是什么人?”伙计看了眼手中不停挣扎的女子:“开始这臭娘们的姘头?”
重伤男子朝前迈了一步,目光炯炯看向女子,“你管我是谁,总之放开她,我留在这里,等官府来拿人。”
伙计没等开口,女子就扯开嗓子道:“什么姘头?说你眼瞎还真是瞎的厉害,我会找这种人做姘头吗?一人做事一人当,药就是我偷的,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男子似乎气急了,大吼一声:“闭嘴!”
女子被吓了一跳,顿时委屈道:“你吼什么吼,以为我没了你就活不成?不就是偷了几瓶药嘛,你没必要替我背黑锅。”
男子语气越发不善,“我让你闭嘴,你没听到?”然后又对伙计道:“还不放了她!区区一个弱女子,没必要赶尽杀绝。”
“喂,你把话说清楚,谁是弱女子?我哪里弱了?”
“臭娘们,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男子说话越来越难听,不过语气中对女子的担忧,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你个王八蛋,竟敢骂老娘是臭娘们!”女子柳眉倒竖,那气势,比伙计和男子都要强悍。
祁凰在人群外看热闹,越看那女子越觉得亲切,这简直就是红珊的另一个翻版嘛。
说起红珊来,还真是有些想她了,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全。
“管你们是谁偷的药,要么加倍还钱,要么就等着吃牢饭吧!”伙计似乎不打算就这么善罢甘休,态度非常强硬。
男子见状,用力咳了两下,唇角渗血,望向女子的眼神,带了几分忧虑。
祁凰看他将手探向身后,天光下,有某种尖锐的光芒一闪而逝。
不好,怕是要出事啊。
祁凰觉得这俩人挺可怜,女子偷药,不过是为了医治男子的伤势,男子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也不过是为了帮女子脱困,当然,他说话还是有些难听了,就算是为了对方好,也不至于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