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做的事,无非是替凄凉惨死的夏婕妤报仇,为自己多年来所受排挤欺凌讨回公道。
她不是圣人,胸怀也不见得比水曼青要宽广,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然而她也明白,以自己一人之力,是无法与整个皇家对抗的,若非这些年来,她听从师父教诲,韬光养晦、藏拙守愚,让宫里的人渐渐淡忘她的存在,别说是对抗,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幼时的一场灾难,便是例子。
那一日,她记得很清楚,周围一片火海,热浪翻涌,眼睛被熏得生养,她嘶声哭喊,却无人理会。
是师父冒着生命危险,将她从大火中救出。
之后,收她为徒,教她武功,晦暗无光的生命,才有了希望。
她从叶三娘那里学到的,不仅仅是强身自保的武功,还有于这芸芸世界安身立命的原则教理。
也正因如此,她才忍下了内心的急切,安安心心在宫里做个闲散无能的失宠皇子。
现在,终于可以冲破一切束缚,实现自己的抱负了么?
也许是一切来的太突然,她竟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怎么做了。
“对了,师父,听师姐说,您这次来,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能不能让徒儿也想尽一份力。”祁凰讨好道。
叶三娘却不领情:“你安心做自己的事情,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
水曼青不告诉她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师父也不肯对她说实话。
祁凰有些沮丧,师父的态度总是让她觉得难以理解,有时候,师父待她亲如母女,无微不至,有一次她受了伤,发起高热,师父守了她三天三夜,期间几乎没有合眼,可有时候,师父又很冷漠绝情,她稍微有哪里做的不好,就会严厉教训,哪怕做的完美无缺,也会吝于夸奖,只不冷不热说一句继续努力。
她向来擅长察言观色,可面对叶三娘,她就像个失去光明的盲人一样,在一片漆黑中摸索,怎么都找不到正确的道路。
看到她脸上的失落之色,一旁的水曼青微微笑了。
终究,自己才是师父眼中最器重看好的徒弟,否则,为什么这样重要的事情,师父只告诉自己,而不告诉祁凰呢?
想跟她争,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有那资格么?
“曼青。”叶三娘转向水曼青:“你去和凰儿切磋一下,为师要检验她近来的成绩。”
祁凰和水曼青皆是一惊,切磋?师父怎么突然有此兴致了?
不过师命不可违,两人虽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水曼青一向看不起祁凰,单手执剑,朝对面的祁凰做了个请的手势:“虽然是切磋,但为了公平起见,还是师弟你先出手,师姐我让你三招。”
哼,让她三招?
真是自大得没边了!
行,既然是她自己主动要求,那就别怪她不懂怜香惜玉。
几乎是水曼青话音刚落,她便用力在地上一蹬,身形如电,朝着水曼青直射而去。
女子凝着微笑的眼瞳,也在瞬间染满了惊恐。
太快了!
快的几乎让她来不及反应,四个月前,祁凰的功力,明明还达不到这个程度!
眼看来不及招架,水曼青也顾不得什么姿态了,凝起真力,两手重重朝地面一拍,强制让身形后退三步,趁此时间,调整身形,躲避祁凰的攻击。
这是第一招,水曼青虽然躲过去了,但躲得有些狼狈。
她忽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说什么让他三招的话,这才一招,自己就闪避得如此艰难,剩下两招,又该如何应对?
说到底,还是她大意了,从他之前躲开自己那招寒阴落雪时,她就该看出来,祁凰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但怎么可能?
以前的他,明明与自己相差甚远,短短四个月的时间,他就与自己平起平坐了?
顾不得想太多,因为祁凰的第二招,已然逼近。
这是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她!
暗暗有些恼,这小子分明是想要在师父面前表现,好让师父对他另眼相看。
哼,做梦!
举手拔剑,朝着地面用力横扫,一道白色的剑光,在两人之间闪现,伴随着强烈的咄咄冷意。
一下子就逼出了水曼青的绝招,连祁凰都有些惊讶。
她就这么害怕在师父面前出丑?寒阴落雪虽然厉害,却不可过多使用,否则会有反噬之险,水曼青很清楚这一点,她这么做,无非是太过看重输赢。
连绝招都放出来了,祁凰自然不会与她对着干,半途收势,侧身避过那道冰冷剑气。
虽然将她逼退,但还有一招,水曼青不敢放松。
本以为祁凰会越发激进,毕竟前两招她都抱着一击必胜的态度,可谁知,第三招竟是软绵绵毫无威慑力的一拳,即便是普通人,都能轻易躲过。
虽然对此表示不解,但三招已过,水曼青终于不用再继续憋屈下去了。
她冷然一笑,握紧了手中的寒玉剑,这把剑是师父赠于她的,听说是极为稀有的上古宝物,价值不菲,只这一点,便能清楚看出,师父在意器重的人是谁。
与水曼青的郑重其事不同,祁凰原本就抱着检验自己功力进步程度的想法,所以没有一丝负担,在比试的过程中,也不易出错。
水曼青原以为可以在几招之内就击败祁凰,可孰料,这小子顽强得令人头疼,即便无法击败自己,也可保持不落败的状态。
她有些急了,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