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做好的了准备。但听到这样的答案,仍是无法接受。
“你、你说什么?”
苏景骞再次沉默,他知道她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了,无非是不愿相信罢了。
“是……因为伽罗族被灭一事么?”其实早该猜到,自欺欺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还是沉默不语,似乎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十分苍白。
“夏婕妤是好人,但好人也难免犯错。”她深吸口气:“我不怪你。”
他诧异,在此之前,做了无数设想,唯独没有想过,她会原谅自己。之所以瞒着她,躲着她,宁可做个懦弱小人,也不愿说出真相,就是害怕重蹈前世的覆辙。
那是的她,对自己恨之入骨,每当看到她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时,他都心如刀割。
那种绝望,那种悲恸,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苏景骞,你走吧。”
眼底的笑意,刚在眸底弥漫开,便听到这样一句,他豁然抬首,坚定的脱口而出道:“我不走!”
祁凰拧眉,近来是怎么了?怎么人人都变得如此固执?
“苏景骞,你这么坚持是为了什么?我已经说了,我不会接受你,你觉得事情还有转机,是么?”
她总是这样,说起话来毫不留情,但这世上,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她,无情冷漠的背后,更多是愧疚悲悯,若非如此,前世她又怎会被自己所伤?“凰儿,我也说了,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都不会再从你身边逃离,我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让自己遗憾。”
祁凰自然不知道他所说的错过是什么意思,只当是上一回,他不告而别的那件事:“很多事情,错过便是错过,覆水难收,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也能明白、。”
“是,我明白。”
“那你还要坚持?”
“这是我的愿望。”
“苏景骞,我不想欠你的人情,更不想糟蹋你的感情!”她终于忍无可忍,他这样的付出,她无以为报,只有愧疚:“别再这样了好吗?好聚好散,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
“我离了你就活不了!”他突然冲口一句,意识到有些过激了,又澹然一笑,温声道:“凰儿,你没有糟蹋我的感情,你也没有欠我什么,留在你身边,是我的愿望,是我的祈求,对我来说,只有感激的份,你若不想看到我,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当他不存在?这叫什么话,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怎么当他不存在?
“你……”知道无论怎么劝都没有用,只好作罢:“那就这样吧,这一路上,我们暂且做个伴,等时间长了,没准你就想通了。”
他欣喜颔首:“好,都听你的。”
只要能留在她身边,一切都不重要。
她说时间长了,他就能想通,他却想告诉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不会想通。
前世他伤她至深,自此,她看他的眼神,再也没有曾经的宁和缱绻,而是憎恨厌恶,那样的几千个日夜,对他来说,无异于是地狱。
而现在,他和她,能以这般平和融洽的姿态面对彼此,面对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是上天对他的馈赠,他不想做个贪心之人,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他再无所求。
“既然不走,那就把事情的真相,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末了,她又补充一句,“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欺骗,更不想你的某些秘,最终从他人口中得知。”
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苏景骞还是将自己的身世,当初与祁寒做的交易,所有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从很早的时候起,伽罗族就开始面对灭亡的命运,世上之人大多贪婪,伽罗族怀璧其罪,何等无辜?伽罗族虽以制度著称,却很少炼制毒药,那些药草,本是治病救命之用,百年来一直如此,可他们,却用那些药草来残害无辜之人……那是我第一次杀人,用的就是这些贪婪者所炼制的毒药,当看着那些恶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我的内心,竟然是充满喜悦的……”
停了停,将心底的哀凉与悲愤压下去后,才继续道:“我从幼时起,就开始学习医术,为的是将来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可后来我发现,学医根本没用,连自己的族人都保护不了,他们不是想要族里的药草么,那我就以另一种形式,将这些药草送给他们。我开始不停的杀人,那段时间究竟杀了多少人,我自己都数不清楚了,师尊曾经劝过我,怕我失了本心,但我不肯听,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那江湖上为何叫你血蝴蝶?”祁凰意识到自己有点跑题了,但没办法,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病,不问出来浑身难受。
他古怪看她一眼:“那时,我每杀一个人,就会在他的一只眼睛上,留下一只染血的蝴蝶。”
哦,原来如此。
想想那场面,还挺刺激的。
“那你又是怎么跟祁寒牵扯上关系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苏景骞沉默了许久后,才出声道:“伽罗族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灭族的命运,大概是我太自负了,以为以一人之力,就能拯救所有族人,当朝廷的军队攻打进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直至……”
祁凰的心一下子吊紧了,连忙伸手,在心口上按了按。
“……直到那些巫女的出现,我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伽罗族的人百毒不侵,却抵挡不了巫术的影响。当整个村落被屠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