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竟然没人反对?
祁凰才不会认为,这些大臣是真心赞同女皇的提议,他们无非是迫于女皇的压力,迫于女皇的威慑,迫于长久以来,对那个高高在上之人的敬畏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所有大臣齐声附议,连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人都没有,还是让她感到震惊。
可想而知,独孤南璃作为一个帝王,在驭人之道上,是多么的高明。
“朝乾帝姬,还不快站到前面来?”正感叹着,上首位置再次传来独孤南璃的声音。
能不这样吗?她虽然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却不喜欢万箭穿心的窘迫,瞧瞧这些个大臣,看她的眼神,恨不能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尤其是武宁帝姬,看向她的目光,简直像万把淬了毒的利刃,齐刷刷向她射来,再如何忽视,也驱散不了,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独孤南璃却像是看不见那些或嫉妒,或恶意,或漠然,或讥嘲的目光,对躬身站在阶下的武宁帝姬道:“武宁,从现在开始,朝乾帝姬就是你的姐妹,朝中的大小事宜,需要帮忙的,你尽管与她商议,实在分身乏术,也可差遣她去办理,如此,你也能省心不少。”说着,又朝祁凰看了眼,郑重道,“希望你们二人今后能友善相处,一起为国效力,你不要让朕失望。”
两人齐齐跪下:“是,儿臣遵旨。”
此事结束后,独孤南璃又与朝臣商议了一些琐事,便退朝了。
离开大殿时,祁凰听武宁帝姬在身后道:“恭喜你得偿所愿。”
停了停脚步,武宁帝姬果然又来找自己麻烦了,其实她之所以走得这么慢,就是专门等对方来找自己挑事的。
“如果我说,我根本无心与你争抢任何东西,你信么?”
武宁帝姬冷笑:“你说呢?”
她叹气,知道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我根本就不愿当什么朝乾帝姬,我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我清楚,所以,我不会与你争抢任何原属于你的东西。”
武宁帝姬冷笑加大:“祁凰,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不会与我争抢?可你已经在抢了。”抢了她的地位,抢了她威望,抢了她的母皇,是不是今后,还要与她争抢皇位?“
祁凰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你何必着急呢?在朝的文武百官都知道,我这个朝乾帝姬,不过是个冒牌货,你才是名副其实的皇家血脉,再怎样,我也不会夺走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你说对么?不管怎样,皇上最器重的,还是你。”
听祁凰这么一说,武宁帝姬内心的愤怒,才略有缓解,只是,想到女皇这些年来的态度,想到她对待自己父亲的态度,就觉得既愤怒又惊恐。
祁凰刚才说什么器重,女皇何时器重过自己?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不是母皇仅有自己一个女儿,她是根本不会把皇位传给自己的。
实在不明白,自己的父亲贵为国公,祖父又曾为皇家立下汗马功劳,论身份论地位,母皇凭什么看不起父亲?凭什么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来对待他?
如果不是母皇的冷漠态度,不是母皇日复一日的冰冷漠视,父亲又怎会自暴自弃,终日寻欢作乐,拖垮了身体,最终油尽灯枯害死自己?
或许,在母皇心里,只有江山社稷,只有权势力量,她不会爱,也不懂爱。
如今,母皇还想用同样的方式来逼自己绝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区区一个祁凰罢了,她再如何能干,也不过是个冒牌货,自己才是真正的龙血凤髓,真正的天之骄子!
祁凰不是想跟她斗么?那就等着好了,待她手握大权后,必会让她生不如死,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看到武宁帝姬那充满怨毒的眼神,祁凰便知道,这梁子是怎么都解不开了。
不禁觉得好笑,武宁帝姬这个皇位继承人大概是做的太悠闲了,稍微有点危机,就如临大敌。
独孤南璃认自己为义女,又给了封号,无非是想让武宁帝姬收敛点,给她一点压力,也算是一种历练吧,瞧把她吓得,难道自己还真能抢了她的皇位不成?朝臣们再畏惧女皇,也是有底线的,绝不会同意自己这个外人登上帝位,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武宁帝姬这个皇位继承人,都是稳稳当当,不会有任何意外。
倒是苦了自己,明明是给别人做嫁衣裳,反而却落了个被人嫉恨的下场,她到底图个什么呢?
唉——
想到这里,不禁长长一叹。
“你今天已经叹了三十八次气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如鬼魅一般。
祁凰却是习惯了:“龙牙,明天我就求师父,让她放你离开。”
龙牙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想师父没那么狠心。”
“我说我不可能离开。”
她侧过脸,盯着身后那道黑影:“为什么?难道你有什么把柄握在师父手里?”说到这里,突地脸色大变。
“没有。”
“没有?”祁凰对他勾勾手,“走近点。”
龙牙听命朝前迈步,却在即将走到她面前时,又向后退了一小步。
祁凰哭笑不得,索性任由他站在那里,“到底怎么回事?若是中了毒,我这边有个朋友,能替你解毒。”
龙牙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目光:“没有中毒,也没有把柄,就是我自己想留下。”
“那你说出个原因来。”有得到自由的机会却不想要,天底下有这么傻的人吗?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