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掠过无数种想法,却是混乱一团。
怎么可能?
她已经很小心了,怎么会有人知道是自己做的?
一时间猜不透,皇帝究竟是在试探她,还是确有其事,不管哪一种,她都不能承认。
“冤枉啊!”祁凰抬目,哀戚地看着皇帝,嘶声道:“儿臣怎么会是杀害高小公子的凶手?儿臣与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谋害他呢?”
高维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步,怒喝:“七殿下说的极是,犬子与殿下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残忍将他杀害!”
说实话,此时祁凰真想反问一句:是啊,我与高良志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设计害我?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继续装无辜:“高大人,虽然我能理解您此时的心情,但是望您理智一点,首先我并无杀害高小公子的动机,其次,就我这身板,也对付不了令郎啊。”
前一句解释,高维或许不会相信,但后一句,的确有令人信服的理由。
让高维承认,自己的儿子会死在祁凰这种弱不禁风的娘娘腔手里,他都觉得丢人。
可是,他最疼爱溺宠的小儿子,无缘无故被害,他总要找出凶手,为其报仇才是。
“行了。”皇帝听不下去了,对身旁的内侍小声交代了几句,随后,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被带了进来,那小宫女一看到她,就露出惊慌害怕的表情。
祁凰看着她,内心当中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烈。
“说,昨晚你都看到了什么?”皇帝口吻冷厉。
小宫女浑身抖得跟筛糠一眼,扑通一声跪下:“回皇上,奴婢……奴婢昨天晚上,在太液湖边看到……看到高小公子和七殿下在一起,不知在说着什么,突然……突然七殿下拿出了某种利器,对着高小公子的脑袋狠狠一戳,高小公子就倒了下去,之后……之后……”
“之后什么?”
“之后,七殿下为了毁尸灭迹,便将高小公子的尸体推到了湖里。”
“然后呢?”
“然后……然后奴婢因为太害怕,就赶紧离开了。”
说得有理有据,而且的确是她杀害高良志的全过程。
明明该害怕惊惶的,可祁凰却暗暗松了口气。
不管这个小宫女是不是真的亲眼目睹了她杀人的过程,好在,另外一个秘密,并未暴露。
她想了想,跨前一步,平静道:“父皇,只听一人口述,并不能说明什么,这宫女儿臣以前见过,她经常将织绣坊废弃的绣品,偷偷寻人带往宫外出售,这件事被儿臣发现,曾严厉教训过她,难保她不是怀恨在心,刻意陷害儿臣。”
“不!奴婢没有……”小宫女凄惶地反驳着。
“住口,皇上面前,休得放肆!”随侍在皇帝身边的大总管李元高喝一声,小宫女立刻噤若寒蝉。
皇帝淡淡瞥了眼那个小宫女,便再一次将目光落在祁凰身上:“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除非有人能证明你的清白,否则,一切都不作数。”
祁凰从容道:“父皇不如传唤当晚于西门值守的侍卫,询问他们,可否见到儿臣与高小公子一并同行。”
皇宫西门,是连接御花园和前朝的一座宫门,西门以西,是皇帝和妃子们平日最爱去的御花园和太液湖,西门以东,便是泰安殿和御书房的所在,要前往太液湖,则必须经过西门。
如果她猜得不错,高良志为了能在将自己溺杀后摆脱嫌疑,早就已经打点好了在西门值守的侍卫。
当然,她并不能十分肯定,那些侍卫会为了那点小恩小惠大胆欺君,但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就当赌一把,赢了,一切好说,输了,不过一条性命。
又是一番折腾,等招来昨夜值守的侍卫,已经日上三竿了。
高维护儿心切,皇帝还未发话,便急着询问:“本官问你,昨天夜里,你可有见过七殿下?”
侍卫似乎有些紧张,他虽隶属于御林军,但到底职位卑微,根本没有机会得见天颜,此次招他前来,虽是问话,但为了日后前途,自然也要表现一番。
他昂起头,做不卑不亢状:“回皇上,回大人,昨天夜里,卑职的确有见过七殿下。”
高维眉睫一跳,再问:“何处所见?何时所见?”
“亥时左右,殿下应是朝太液湖的方向去了。”
高维双目熏红,指着祁凰:“七殿下,这回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祁凰无视他,抚了抚袖口,转向那侍卫,不紧不慢问了句:“当时我与何人在一起?”
侍卫心想,高小公子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道出他与七殿下一同离席之事,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虽然欺君是大罪,但想到高小公子的身份,再想到那沉甸甸的金元宝,侍卫决定豁出去了。
“殿下乃是一人独行,并未有人相陪。”
祁凰点点头,忍着笑:“那你可有见过高家小公子高良志?”
侍卫道:“没有。”
“没有?从头至尾,都没有见过他?”
“是,没有见过。”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祁凰转过身,再次面朝昱帝:“父皇,如此看来,儿臣并非杀害高小公子的凶手,一切之事,分明是有人陷害。”她眸光平静,睨向委顿于地的小宫女,意有所指。
昱帝揉了揉额角,不甚心烦,“话虽如此,但你嫌疑最大,即使你没有与高小公子同行,也不代表凶手另有其人,若你不能拿出有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