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路过而已。”刚要招呼玉符随她一起回寝殿,苏景骞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有些事,我想和七殿下说。”
祁凰看着被他握住的手腕,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也不避嫌啊。
心照不宣,回头对玉符吩咐,“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跟着苏景骞去了太医院后面的小耳房。
“怎么了?这般急急忙忙的。”不习惯这个姿势,祁凰在踏进耳房后,便抽回了自己的手。
苏景骞倒也没太在意,只看着她,担忧道:“那日在泰安殿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哦。”她并不觉得意外。
“能推就推掉。”
“那可是圣旨。”哪能这么容易推掉。
“那就想方设法,不要去汐国。”
“为什么?”
他摇头,“不要去就是了。”
“你在想什么啊?”被嘲讽,被戏弄的人又不是他,他的反应怎么比自己还大。
他什么想法也没有,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不能去汐国,绝对不能去汐国!
祁凰有种感觉,苏景骞在害怕什么,而他害怕之事,或许曾经发生过。
可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又在纠结什么?
他的眼中藏着太多东西,明明不过弱冠之年,却像是上了年纪的耄耋老翁,沧桑离索,给人一种承载了无数重量,不堪背负的感觉。
那双眼睛,看一次,就会让人心疼一次。
哪有人才二十岁,就活成他这个样子的。
真不明白,他这二十年,都经历了什么。
难道说,他的幼年,过得比自己还要凄惨?改天有机会,定要问问他,如果真是那样,她不介意把自己排解烦忧的经验告诉他。
“主子,您还生气么?”从回到晗光殿开始,玉符一直都在观察她的神色,见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勾唇,一会儿叹气,一会儿轻笑,也不知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
她转着手里的杯子,轻快道:“生气?我什么时候生过气?”
玉符无语,明明半个钟头前,她还黑着脸,一副有人欠了她八百吊钱的模样,“主子,您该不会真的……”
“真的什么?”没说完,就被祁凰一个眼刀给打断。
玉符吞吞口水,虽然主子那眼神有些可怕,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出来:“您不会真的喜欢上了凤太子吧?”
啪的一声,祁凰将被子倒扣在桌面上:“玉符,你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继续吞口水:“奴才不过问问而已,主子您激动个什么劲。”
嘿,这小子,胆儿越来越肥了。
“来来来,跟我好好说说,我怎么就喜欢上容凤了?”
“凤太子长得那么好看,是个人都会喜欢。”
“这么说,你也喜欢他了?”
“主子,我是男人。”
祁凰纠正:“不,你不是男人,但你也不是女人。”
玉符:“……”
“所以说,男人不会喜欢男人,我自然也不会喜欢他。”原本想安慰一下玉符受伤的小心灵,但想想还是算了,反正他神经大条。
玉符不甘示弱,回了一句:“可主子您是断袖啊!”
祁凰恨不得把茶杯扣在玉符的脸上,“断袖又怎么了?断袖招谁惹谁了?”
“凤太子都说不介意娶您了,您又何必在乎性别问题。”
“我看你是真的找打!”
玉符跳起来,与她拉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奴才就是觉得,您对凤太子和对其他人不一样,再说了,凤太子名字里不是也有个凤吗?您八成是看上那个被我们救的鱼人了,所以对凤太子,也是爱屋及乌!”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祁凰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了,望着玉符逃走的方向,半晌没有反应。
爱屋及乌?
她有吗?
有吗有吗?
被玉符这小子一说,她忽然发现一个很恐怖的事实。
她不会真的对那半人半鱼的鲛人有什么特殊感情吧?
她口味没这么重啊!
这个奇怪的认知,让她在此后的几天,都沉浸在难以自拔的悲伤绝望中。
直至收到三公主的生辰请柬,那些胡思乱想,才戛然而止。
三公主以往的生辰,从未邀请过她,别说是邀请她,其他皇子公主,她也很少邀请,这次为何一反常态?
难道因为今年有什么特殊之事吗?
想来想去,也猜不出到底哪里特殊,虽然没有兴趣参与,但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拂了三公主的面子,勉为其难去凑个数吧。
将烫金的请柬随手丢在桌子上,她伸了个懒腰,走向床榻,手指刚伸向外衫的系带时,蓦地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屋子里的风,似乎比刚才大了些,隐约还夹杂了一丝其他人的气息。
因为女扮男装的原因,她一向对自己寝殿周围的动静比较敏感,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屋中有人入侵。
猛地转身,果然,对面的窗户大开,一身青衣的容凤正坐在窗台上,手里拿着她刚才随手丢在桌上的请柬。
“凤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站在原地,尚算冷静。
容凤打开手中的请柬,粗略浏览了一下:“三公主要请你去赴宴?”
祁凰想去夺回请柬,但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作罢:“你咋什么事情都要管呢?闲得发慌是不是?”
他放下请柬,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那是自然,现在阖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