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只是一瞬,疼痛也只是一瞬。
伴随着脚尖结结实实触碰到的触感,男子一声痛苦闷哼,连连向后退了数步,半跪于地。
祁凰稳稳落地,看着他笑意盈然。
龙牙这辈子都没碰到过如此无赖的招式,如此无赖的人,一张麦色脸容涨得通红,愤愤瞪向祁凰。
祁凰走到他面前蹲下,“放心,我掌握着力道,不会让你变太监。”
“你这是趁人之危!”龙牙真的气坏了,怒吼着,难得露出真性情的一面。
这样才对嘛,既然是人,就要有人的样子,会喜会怒会哀会乐,否则,那和木偶有什么区别?
“不,我这不是趁人之危,而是出其不意。”她捏了捏龙牙的脸颊,在他脸上柠出一道红印:“学着点,对付敌人,不一定要用正当手段,尤其是对付比自己强大的敌人,金猊是四大杀手之一,生性残暴,实力不可小觑,要想抓到他,不用点非常手段怎么能行?”
剧痛感还未褪去,龙牙扭曲着脸问:“殿下可以说的再明白些吗?”
“简单说来,就是故意示弱,令其放松警惕,然后,守株待兔。”
虽然龙牙依旧对她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潜意识却觉得,她一定能抓到金猊。
而接下来发生事情,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殿下,金猊落网了!”
一杯酒还未下肚,派出去埋伏的人就送来了这样的消息。
将酒杯递给站在角落和阴影融为一体的龙牙,祁凰直接翻窗而出:“好戏开始了。”
昏暗的天色,人烟稀少的街道。
黄泥街前,十几名手持弓弩的卫兵,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围困在中央,弓箭手的后面,还站着一排随时候命的护卫,一张巨型大网,沿着包围圈展开,堵死了所有退路。
被围在中央的男子,左肩似乎受了伤,指缝间有鲜血低落。
他虽然可以强行突围,但为防万一,他必须寻到一个绝佳时机,方可行动。
所以,情势就一直这样胶着,不上不下。
祁凰赶来的时候,两方依旧维持着谨慎的对峙,谁也不敢先出手。
“是你?”即便天色昏暗,离得又远,但金猊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祁凰。
祁凰负手而立,望着站在房檐上,不敢妄动的金猊:“是我。”
“倒是我小看了你。”
“金猊,你没有杀我,这便是你的失误。”祁凰冷然看着他,想到那日典狱司发生的惨祸,心头一片激愤:“我说过,无论你杀人的举动是对是错,你终究会输。”
“是吗。”金猊不以为然,一双异瞳在暗夜的衬托下,越发的诡异:“过于自信,可不是一件好事。”
祁凰眼底冰冷,脸上却笑意盈然:“同样的话,送给你。”
金猊大笑起来:“你这黄毛小儿,好大的口气!”
祁凰转向一旁的龙牙,很是无辜:“他说我口气大,你闻闻,我口气真的大吗?”
面对朝自己凑来的一张俏颜,龙牙的眼角狠狠跳了几下。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七皇子,竟还是这般不正经。
眼看对面那张英气与柔媚交融的脸庞,离自己只剩下一寸,龙牙骇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早就听说七皇子只好男色,有分桃断袖之癖,他可千万别看上自己了。
心口擂鼓般狂跳,他都已经想好了,如果祁凰敢轻薄他,他就对他不客气。
祁凰自然不知他在想什么,她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金猊的身上。
在靠近龙牙的刹那,压着气息道:“一会儿你听我命令行动,最好在他露出破绽时出手,千万不能给他任何还手机会。”说完,撤开身子,笑眯眯看向他:“怎么样?那个金猊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啊?”
龙牙觉得很窘,他竟然误会了祁凰的意图。
误会就误会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竟然会往那方面去想,自己都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
再次将视线投向金猊,“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老实投降,我或许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金猊呵呵冷笑,目光看向街道的另一边:“如果你对自己真的这么有信心,又何必找帮手来?”
帮手?
祁凰纳闷,转过身,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果然,一队手持火把的人,正在朝这边走来。
为首之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一身玄色黑衣,长发高束,浑身上下的气势,给人一种冷冽萧杀之感。
容凤。
他怎么来了?
祁凰拧眉:“凤太子来凑什么热闹?”
策马在祁凰面前停驻,男子居高临下看着她:“本宫不过是担心七殿下,再一次放走这个杀人狂魔,故而前来助阵罢了。”
祁凰气得咬牙,他这是什么意思?责问自己,还是在嘲笑自己?
“凤太子放心,这一次,我有十足的把握,就不劳你费心了。”
容凤端坐于马背上,逆光的脸容看不到情绪,“七殿下莫不是忘了,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是汐国的宫人和使臣,本宫不费心,谁费心?”
好嘛,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可反驳的?
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死的是他汐国人,他作为汐国储君,这事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凤太子想凑这个热闹也行,但愿你别帮倒忙就好。”
容凤微微一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