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吴德贵等人脸红如枣,那是臊得慌,当初这案子是他审的,却是认定为盗贼作案,并没有怀疑被害之人的亲外甥。
也是吴德贵根本懒得去查案,毕竟悬而未决的案子,并非只有这么一个,再说,就算是有悬而未决的案子,那担责的也是县丞,当时吴德贵就知道他这县丞怕是当不上了,所以就存了心思,无论谁来做这县丞,只要不是他,就得处置这些未决悬案。
但现在被楚弦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破了命案,吴德贵自然觉得颜面无光,可这时候,他也没法子说什么,只能是阴着脸不说话。
他那一系的人,包括典史张中,也都是不吭声。
堂上早已经掌灯,已经是戌时,夜色已深。
吴德贵等人看到楚弦还要继续,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终于是有些撑不住了,换做是谁,堂上待这一整天也有些受不了。
想了想,吴德贵开口道:“县丞大人勤政,让人佩服,但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很多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剩下的案子,不如改日再审,咱们不累,下面的人也撑不住啊。”
他这么一说,很多衙役和小吏都是一脸期盼,说实话,大早上的时候,他们当中不少人还真没有将新来的县丞当回事,但经过这一天,他们都服了。
不服不行。
不光是人家处置公务和审办案件是利索无比,几乎条条件件都能让人心服口服,而且那种堂上的威严,在一天时间里就彻底的建立了起来。
现在谁不怕这位新来的县丞?
蔡文书那也是从九品的文书官,在县里也是一号人物,结果大早上就直接被罢了官,估摸还得吃官司,也不知道吴大人能不能保住他。
光是这手段,谁不怕?
再加上众人是真的累了,乏了,心里只盼着县丞大人先到此为止,不然真有些扛不住了。
楚弦这时候却是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就退堂,明日继续。”
说完起身,迈步离去。
众人如蒙大赦,也都是活动腿脚,扭脖转腰,吴德贵感觉自己腿都麻了,他虽有官典圣力加持,却没有修炼武道和仙道功法,坐这一整天,也是有些困乏。
但他知道,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一个是蔡文书的事情。
对方被楚弦以账目不明,伪造账册的名义革了官职,入监受审,这件事必须得先运作一番,至少要保证蔡文书的嘴不乱说。
对于这一点,吴德贵有自信。
蔡文书这罪名即便是坐实,但只要想法子将一些亏空补上,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况且这件事最多,就是让蔡文书丢了官职,但只要人没事,相信蔡文书还是很清楚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因为一旦说漏嘴,那就不是丢官那么简单了,丢命都是轻的。
还有一点,吴德贵要想法子将新任的文书官夏官极为重要,必须得是自己人来把持。
所以回去之后,吴德贵就吩咐手下,就说他摆下酒宴,请夏泊仲来赴宴,毕竟劳累一天,也都困了,饿了。
只是他的手下去了一会儿就折返回来,道:“那夏文书说夜色已深,心领好意,但酒宴就算了。”
“哼!”吴德贵一拍桌子,骂了一句:“这姓夏的还是那么不知好歹!”
不过这一时半会儿,吴德贵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想法子给那夏泊仲泼一些脏水,将对方弄下来,又或者,直接对付楚弦,只要楚弦离开定海县,区区一个夏泊仲,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吴德贵这时候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举杯望天,喃喃道:“不管你怎么折腾,这定海县,终究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