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阿尔法在阵痛与冰冷中苏醒,他倒吸一口凉气,并渐渐意识到自己正倚坐在一个软垫上。疼痛主要来源于自己的脑门儿,虽然不似第一个受害者那样被打得头破血流,但在意识陷入混沌之前,他很确定自己的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把他们拖入这里的年轻人莫不是锤子能力者?能力的效果是必定对接近自己的人来上一记锤击?
不过阿尔法倒是明确了一点,诺克斯博士的确说的没错,唯有人类无法用数据来衡量,而能力者更是首当其冲,他这个无数次完美地完成实战考核训练的“最强能力者”却在第一次任务时就被人打晕拖走了,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将这份耻辱铭记于心。
“你醒了啊。”
王沈递给了他一瓶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矿泉水。
更让阿尔法意外的是,先前被王沈锤得头破血流的能力者也醒了,只是和阿尔法想象中不同,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多么激烈的景象,相反对方非常平静地擦干了血迹,包扎好了头上的伤口,接着心境祥和地坐在软垫上捧着一个保温杯。
这幅画面简直就如同刚才那一锤让这个一刻钟前还打算大闹联邦的能力者来了一记醍醐灌顶,让他提前进入了佛系养生的人生阶段。
袅袅的热气从保温杯口升了出来,阿尔法觉得自己的内心似乎也一起祥和了。
“我一直认为有什么事何必打打杀杀,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呢?”
王沈悲天悯人。
这让他和电工的身份非常不符。
可是事实就摆在阿尔法眼前——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电工先后敲晕了两名五级以上的能力者,这件事恐怕他回到联邦对高层们说起,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一个电工的存在。
不过这个电工的言论却实在有些可笑。
如果这世上真的什么事都能通过谈判来解决,那么各个联邦便不需要如此诸多的军事部门了,他们大可以把每年花费在军备上的资金投放到培养谈判专家身上。虽然刚刚应征加入海神突击部队不久,但他认为所有需要他们出动的部队都是不可谈的,既没有谈判的可能,也不存在谈判的必要。
而他存在的意义也不是为了代表联邦进行和谈。
如果念力无法击溃敌人,那么就动用卫星武器,即便以局部的牺牲作为代价,也必须确保整体战争的胜利。
这既是他一直以来接受到的理念,也是孤岛基因研究所存在的意义。汇集了无数天才研究者,只为了创造出足以维持绝对和平的兵器。
“我不认为有谈判的必要。”
阿尔法摇了摇头,无论对方拥有怎样的理由,都不是他需要来关心,他唯一知道的是,这些人在不合适的时机,出现在了不合适的地点,而为了防止他们造成更大规模的破坏,他必须将这一威胁扼杀在摇篮当中。
区别仅在于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电工究竟是敌是友。
他暗自积蓄力场。
虽然刚才的老虎钳结结实实地给了他脑门儿一下,但他的能力并未受阻,除了集中精神时稍许有些恍惚之外,并无其他大碍。王沈或许是现阶段难以战胜的对手,但同样被他敲晕带进来的能力者不是。
他有自信能在刹那间了结对方的性命。
王沈自然也察觉到了力场的变化,据他估计,现阶段的阿尔法应该介于五级与六级之间,也就是说只要不遇到大头目这一级别的对手,他基本上是无敌的,而根据后来世界线的轨迹,阿尔法在后来的九年时间里并未遇到过同一级别的对手。
他无从得知这是诺克斯教授有意为之还是阿尔法的运气使然。
当然,也有可能单纯地只是因为超越五级界限的能力者过于稀有。截止目前,王沈也就只见过奥古斯-巴赫特、大头目以及白狼三人,传说中的天蝎倒是在现实中与他从未打过照面。
王沈并没有制止阿尔法的打算。
因为准确地来说,在不合适的时机出现在不合适地点的人是他,在时间的穿梭中,他也无法确保绝对的精准性,所以当他火速赶到这里时,这位五级能力者已经开始他的袭击,所以情急之下,王沈拿起了老虎钳。
在原有的时间线,这位捧着保温杯喝着热水的能力者早在2045年就死了,而他怀疑对方目前如此平静的主要原因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一老虎钳把他给打傻了,毕竟当人的头部遭受重击时,可能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结果。
拯救一个已死之人本没有意义,不过王沈却想要借此摸索时间法则的边界。
此前,他已经将白狼这一袭击维尔纳岛的重要角色移出了历史舞台,那么如果他改变了一些过去关键性的细节,阿尔法的死亡会不会也随之发生变动。
阿尔法用自以为很隐蔽的方式蛰伏了许久,直到王沈都快不耐烦地催促对方赶快出手时,念力化作的刀锋才抹向了能力者的脖子。
手中捧着的保温杯一分为二,血液与散落出的温水交织在了一起,而阿尔法瞪大的眼神中展露出了如释重负与疑惑不解交织的情感。
他没想到自己的攻击竟然如此轻易地奏效了,他本以为王沈会给他制造出诸多阻碍才对。
“高兴了?”
听见保温杯落地的声音,王沈问道。
“不高兴。”阿尔法摇了摇头。
执行任务无关个人情感,在带走生命时他既不会兴奋亦不会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