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北奕从床上摔在坚硬的地板上,房间漆黑一片,他全身没有力气,身体多处的疼痛不及心口一分。
他朝着窗户看去,细缝中射进来微弱的夜光。
仿佛看见裘球笑得跟花儿一样,露出可爱的酒窝,对自己招手:“奕哥哥……北奕哥哥……裘球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突然。
他又看见裘球埋怨的哭道:“说好的一辈子不离开,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在下面好孤单好寂寞好冷,好多人欺负我。”
接着。
裘球憎恨道:“你是骗子,你是个大骗子,你曾经离开了我,你说过以后要陪着我,你骗我,骗我……”
北奕伸出手,痛苦的喊着:“裘球……”
裘球的身影慢慢地消失,漆黑的房间回荡着她的声音:“北奕,你是骗子,你欺骗了我,你是一个大骗子,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北奕拔掉了针头,他扑到窗户却扑空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双手,苦涩而绝望的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对,我是骗子,我是一个大骗子……”
他扫视着房间。
封闭的门,封闭的窗户,连个灯都没有。
身心两重的折磨,让他支撑不住了,抬头看着墙壁,张嘴就牵扯出一阵咳嗽:“那么……我来了……我来道歉了……”
他闭上眼睛。
嘭!
他一头撞在墙壁上,清冷苍白的脸流着几条猩红的血液,眼泪混着鲜血一起流淌。
听到动静。
铁门打开了,守夜的保镖冲了进来,喊着:“少爷,少爷……”
北奕抓住保镖的胳膊,恳求他:“不要……救我……不要。”
保镖想起身出去喊人。
北奕用所有的力气抓住保镖:“不要……不要……让我死。”
最终。
听到喊声的护士跟医生及时来了。
北奕苦笑,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痛苦,那就是不让自己死。
翌日。
北奕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额头抱扎。
田温玥恳求潘红英,才能够把窗户打开,掀开窗帘,温暖的晨光洒进来,还有清爽的微风……
北晔怒气冲冲:“何必要这样折磨他?还不如让他死。”
潘红英瞪着眼:“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你让自己的儿子死?你配做一个父亲吗?”
北晔笑道:“是我不配做一个父亲,还是你不配做一个奶奶?你这样对他,比让他直接死,还残忍!”
潘红英吼着:“我就是不懂,我非常不懂!”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我不想自己的孙子死,我想办法留着他的性命,我有什么错?我到底有什么错?”
北晔怒吼:“你是为了奕好,还是为了集团好?”
潘红英愣住了,然后冷笑:“为了集团?我大可以把集团给北廷,给北瑾,给你,不是吗?”
她含泪道:“你理解我吗?我不想让自己的孙子死,我无法忍受,北家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自杀,真是耻辱,这叫窝囊!你让他死,他有脸面见祖宗吗?”
田温玥哭着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北奕好,可是,你的方法用错了,你现在是在加倍的折磨他,让他在失去裘球的痛苦同时,多了你的一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