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球一言不发,心口翻滚着浓郁的哀伤……
阿香轻轻呵斥:“好了,你别再骂裘球了。”
阿兰上前几步,她伸手重重推了一把裘球,提高了嗓音:“为什么不骂?少爷的身体那么虚弱,大半原因都是因为你!要是少爷死了,就是你害死的。”
裘球后背撞在走廊柱子上,她低着头,咬着嘴唇。
阿兰见她不说话,更加愤怒:“你说话啊?你不是很能说吗?不然怎么把我们少爷哄的团团转,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阿香微微蹙眉:“好了,你别再说了,裘球小姐从始至终没有伤害少爷,这一切都是咱们家少爷自愿的是不是?”
阿兰点头:“是,都是少爷自愿的,可是,她有感恩吗?有弥补吗?少爷当年救了她,每日每夜的守在床边,自己生病了,因为只有一个医生,他就强行撑着让赵医生照料她;她失血过多,少爷义无反顾的输血;她的病情需要西番莲,少爷就栽种了西番莲,结果因为下了暴雨……”
她哽咽着:“反正,就是那次暴雨,少爷的病情瞬间重了好多倍,如今……如今又为了她去钓鱼,都不知道……”
她哭出声音:“都不知道能不能活……”
裘球抬起苍白的脸,嗓音沙哑:“能,一定能,他一定能活下去,还能长命百岁……”
阿兰不搭理裘球。
阿香抹了把眼泪。
这两个婢女都是20岁左右,因为家里贫穷被卖掉做婢女,然后一直服侍着温煜,温煜也对她们极其的好,当亲姐姐一样。
裘球忽然想起了西番莲。
那是温煜为自己种植的,当初,他为了不让暴风雨把西番莲摧毁,不顾及自己,坐着轮椅去指挥佣人盖住。
裘球忽然朝着前面跑去。
来到了棚架,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叶子跟花朵,全部被摧毁了。
她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青白的手指捡起一朵西番莲,嘴里发出了抽泣声。
温煜辛苦栽种的西番莲,全部没了,都没了……
裘球一点点捏紧西番莲,她非常憎恨自己,同时,她也憎恨陆琪儿,要不是陆琪儿害了自己,一切不会变成这样。
头顶有把雨伞。
裘球眨了眨眼睫,抬起头就看见了北瑾。
北瑾嗓音很凉:“刚刚上山的,也是刚刚才知道温煜出事了……”
裘球握紧心脏,自责的哭着:“都是我,我又害了他,我又害了他……”
北瑾沉默了。
他的半身都被暴雨打湿了,看着裘球痛苦的蹲在地上,心中隐隐有丝疼惜,他说:“起来……”
裘球没有起来。
北瑾直接粗鲁的把她扯起来:“温煜救了你,不是让你这样淋着暴雨,你本来没有完全康……”
他强行把裘球拉回走廊。
阿兰尖酸道:“不是去淋雨吗?还回来干嘛?你就得受到惩罚。”
“闭嘴!”
北瑾的嗓音低沉。
阿兰颤抖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不说话。
阿香也退后几步,小声提醒:“你啊,就是话多……”
北瑾松手,裘球全身彻底湿透了,脚下都是一滩积水,她像一个木偶一般,直直盯着门,一句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