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阿兰跟阿香全部听见了,阿香捂嘴哭着,阿兰开口:“我现在就去告诉老夫人……”
阿香拉着她:“你干什么啊?你不能去告诉老夫人,她年纪大了,她会承受不了……”
阿兰甩开阿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告诉老夫人?难道,少爷在死的那天也不告诉老夫人吗?老夫人难道那个时候可以承受得了吗?”
阿香语塞。
阿兰跑着离开了。
房间。
温煜安静地躺在床上,不言不语,温游游站在旁边抽泣着:“现在,裘球肯定已经下山了,她就算回去了,也晚了,而你呢,没有她的陪伴,你会开心吗?你应该在死的时候都不会再笑一次吧?”
温煜没说话,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赵医生震惊:“裘球小姐已经下山了?”
温游游带着责怪:“是他,是他自己把裘球赶下去的……”
温罗回来了。
他打着手语:“我把裘球小姐送出了庄园,她不让我送她下山,也不愿意坐车,自己下山了……”
赵医生担心:“天都黑了,她一个人走下山?这得多危险啊……”
温罗:“裘球小姐坚持不让我跟着。”
温煜喉咙痛苦地吞咽了两下,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逼着她当初留下来?”
温罗看向温游游,温游游低着头有点心虚。
温煜吼着:“为什么?”
温罗跪在地上:“对不起少爷……是我的错。”
温煜的眼中没有一丝光亮,指着外面:“出去,跪在外面,给我跪一晚上!”
温罗出去了。
赵医生深深的叹息,又道:“我还是担心裘球小姐,大深山又是晚上,下山得需要一天一夜……”
温游游担心的询问:“那怎么办?我去叫人把她找回来?”
“不要找了。”
“我没走。”
裘球推门走进来。
温游游跟赵医生都显得十分震惊,温游游上前:“你没走?”
裘球看着病床上的温煜:“我本来非常生气,我想走,可是,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回来,这个时候,我不能走。”
温煜死灰般的眼睛有了一点光亮,他看着裘球:“陪我度过最后的一个月是不是?”
裘球微微吃惊。
温游游低着头道:“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了……”
裘球声音里夹着哽咽:“对,陪着你度过最后的一个月,也希望你,给我弥补你最后一个月的时间,不然……”
她上前:“我会比你更内疚,我会内疚一辈子。”
温煜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滴落。
他的笑容很苦涩:“你们都知道了,都知道我的病情,真是辛苦你们了,伪装的那么累。”
温游游跟裘球沉默了。
温煜再次睁开湿润的眼:“对不起,温罗当初不应该跪在地上求你留下来,那个时候的你,本来可以回去的。”
当时确实责怪温罗。
裘球如今陪伴了温煜几个月,忽然觉得,自己确确实实该留下来,她耸肩一笑:“那个时候的我确实被逼留下来,后面,我在想……”
“还好当时温罗下跪求我留下来,因为那个时候的我脑子很乱没有仔细思考,现在想起来,如若当初我走了,你离开了,我没有陪伴着你度过最后的时光……”
她捂住胸口:“我会内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