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顺在沉吟不语,白雪坐在黄顺身边,笑道:“几位族长的意见,看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深处江东漩涡中,强为中立,有些牵强。
夏吟坊之所以能够中立成功,与十姓在襄阳的特殊地位有关。曹操的荆州郡守,对十姓采取优容政策,荆州郡守只负责防务,其他事务,一概交由十姓。这种情况下,夏吟坊虽然置身襄阳,却不归曹操的荆州郡守管,这才得以实现中立。
你们不同,就算你们再想中立,只要还在江东范围内,就必须听从孙权的调遣,甚至四族的意见,你们也不得不听。如此一来,何谈中立?
你们想摆脱孙权和四族的争斗漩涡,独善其身。想法很好,却很难实现。你们手上是有兵的,又不缺财,在孙权和四族眼里,都属于可以争取的政治力量。
如果两方面强要你们表态站队,你们还能中立下去吗?一味的拖延,万一孙权和四族其中一方,秉持‘不是朋友就是敌人’的原则,对你们大开杀戒,你们能抵挡的住吗?
乱世中,一味要洁身自好,是做不到的。不做同流合污,至少,也要站在台面上,与各方势力巧妙周旋,这才是保全身家性命万全之道。
夏吟坊的存在,不但能够支撑着四族,还能支撑着你们,大胆发声。你们不愿与孙权和四族走的近,那就只有一条路,与双方保持同等距离。
要做到这点,没有足够的实力,是办不到的。你们只有联合起来,再加上夏吟坊的支持,才能做到这一点。”
徐茂为难道:“雪夫人的意见,我们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我们苦于在江东朝堂上没有位置。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还谈什么登台、周旋。”
白雪摇头道:“这个不是让你们打退堂鼓的理由。我想知道,你们真正顾忌的是什么?”
黄顺敲边鼓道:“不错!若想要位置,四族就可以给你们。我也可以替你们,在孙权那里要几顶官帽。
你们有什么顾忌,就说出来好了。合作讲究的是双赢,你情我愿。一个巴掌拍不响嘛。”
徐茂踌躇了一会,终于咬牙说道:“三少和四族的意思,我们都明白,四族独立对峙主公,过于辛苦,有我们出面分担压力,情况就好的多。
我们也不是甘愿做缩头乌龟,躲在四族后面,享清福。只是,我们小门小户,与四族不同。四族联合就可以与主公抗衡,而我们,至少要纠集十数家,才有那个实力。
参与的门户少了,实力不够;参与的多了,又言多嘴杂,意见不一,难以形成合力。
说白了,我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各有各的打算,要想成为一股势力,成为江东三巨头之一,难!”
全裕也说道:“最大的可能,我们辛苦半天,搭起台子,戏还没唱几句,就被主公轻松的各个击破,拆了个七零八落。那时候,我们想自保,都难喽。”
韩生苦笑道:“我们这些小门户,总得有人出来带头,带着我们干事,才行。让我们自己聚在一起,有商有量的,啥也干不成。
这个带头人,三少当然最为合适。但三少不是江东人,更不可能留在江东,做我们的头。除却三少,我们找不出另外合适的人选。所以,此事看着可行,实际不可行。”
黄顺笑道:“就为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嘛。我早就有决定,把江东夏吟坊,交给徐慎打理。你们既然愿意在夏吟坊的旗号下做事,自然就要以徐慎为主了。
担心徐慎资望不够?这也好办,有我为徐慎撑腰,再有四族的暗中扶持,徐慎很快就能掌控住局面。
其他人家暂不参与,不打紧,我们自己可以先做起来,台子搭好了,还怕没人来唱戏吗?”
白雪笑道:“现在就看徐老,肯不肯舍出徐慎这个儿子,出来挑这个头了。”
徐茂连连摇头:“慎儿的才情,我这个当父亲的,再了解不过。他不是那块料,只会坏三少的好事,还请三少三思呀。”
徐慎正吃得痛快,闻言不满的冲着徐茂嘟囔:“小看人!三少先前还不是跟我一样,就知道逛楼馆吗?说起来,我俩就是在楼阁认识的呢。三少能行,我为什么就不行了?”
徐茂生气道:“你能跟三少比吗?还在这里嚷嚷着犯浑!三少的襄阳,十姓只手遮天。三少做事,只有帮忙添柴加火的,没有盗挖墙脚的;我们江东呢,勾心斗角,争得厉害。你一个生瓜蛋子,莽撞硬上,结局只能是,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徐慎硬着脖子,顶了一句:“我不信三少事事都是自己行,他还不是事事听雪姐姐的。你们局势看的清,你们就说嘛,又没人封着你们的嘴了。你们的话,我能不听吗?”
黄顺说道:“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做事的,小时候的乖乖仔,长大未必能成大事。徐慎与孙权、四族和我的关系,都处的不错,是个很不错的人选。如果各位族长对徐慎的能力心存疑虑,我们小辈可以先做起来。
江东夏吟坊,就按你们的意思,迁往姑熟,由你们各自主持。徐慎留在柴桑,由我向孙权举荐,谋个不大不小的官职,没有问题。
以孙权的英明,徐慎有多少斤两,很快就能试出来。三年之内,如果徐慎不能提升至城门都尉类的官位,就是徐慎才情不够,不堪当此大任。相反,若孙权赏识徐慎,提拔了徐慎,起码说明,在孙权眼里,徐慎是可用之材。
不知各位,认为此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