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见之处流水汤汤,随风洒下,淡红的花瓣兀自飘零。
伊人持伞,自远及近。
花小宓能够看清对方那娇媚的脸上轻蹙娥眉,一边洒花,一边轻言: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处可消,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是……
“易安居士的词?可她不是早寡吗,难道你也是?”
易安居士是名士大儒,所作之词传唱很广,可惜她命运坎坷,词中多为愁思。
不少人学她明明不愁,却要强说愁,比如眼前这个女人。
花小宓最看不上这样的人了,而且刚才破障的时候,她看到了这个女人就是邪修中的一员。
对于敌人,花小宓一向不遗余力,打或许是打不过,可那也得骂两句出出气先。
只见前方的女修脸色一变,握伞柄的手都白了,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滞言,只能恨恨地瞪着对方。
而花小宓从招财进宝肩上跳下来,歪了歪头,“唔……不对,易安居士著这首词之时,还是新婚呢。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也刚嫁人,可因为你长得太丑了,所以你的丈夫被你丑死了,你心里有气,可又无处发泄,于是只能念词?”
这话已经不能说是毒辣了,任谁听了估计都会有杀人的心思吧?
前方的女修,也就是怜梅真人猛地一收伞,伞尖形成利刃,对着花小宓一指,大骂道:
“贱人闭嘴!”
怜梅是个金丹修士,她的全力一击任谁都接不住。
花小宓拿出刚才从招财进宝手里接过的阿胶糕,排成一排挡在身前,整个人发了疯似的往右跑去。
那伞只朝她攻击,她掠过地,伞上的灵力就会擦着地面爆炸,
她踏过树枝,伞上的灵力便会连着树一起裂开。
挡在身上的阿胶糕早就被这股威力炸成了粉末,花小宓只觉背后一片炙热,储物袋里的几个傀儡不要钱的往外放。
“轰轰轰!”
一连好几声,不知过了多久,爆炸熄声,花小宓猛地往外一跳,
一头扎进了个臭水沟中,腥臭的淤泥覆满身,浑身酸痛让她咳了好几声。
不过幸好,她还活着。
花小宓呲着牙转身看了眼,招财进宝驮着程白易离爆炸区很远,应该没有受伤。
此时怜梅以为她死了,便转换目标,朝那边去了。
程白易自打进了这所密地,整个人都变得糊里糊涂,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半点神采。
走来走去也就像个傀儡木偶似的,遇到危险也会抵挡也会跑。
可他这样终是不比神思还在的时候灵敏,身上受了伤不管不顾也不叫疼,实在是太奇怪了。
“程师弟”
怜梅走了过去,娇滴滴的喊着。
“师弟师尊十分想念你,回来吧,你跟我回去。”
程白易晃了晃头,从山魈肩上跳下,便要冲怜梅走去。
“哇咿,别走!”招财进宝拦住他,挠挠头,拿出折扇,
可它一击尚未使出,只见怜梅随手一挥,它整个身躯都高高飞了起来。
“砰!”又重重跌了下来,招财进宝十分拟人化的捂着胸口咳嗽几声。
眼见着程白易走到了怜梅身后,招财进宝“哇咿”了几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叫骂声:
“喂,丑女人,你的法术实在是弱爆了,有本事再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啊!”
怜梅脚下一顿,声音中带着惊讶,“竟还没死么?”
转身一看,她没有看到花小宓的身影,却见到一杆红旗恣意挥扬,周围不少的邪修都被吸引过来了。
怜梅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这红揽旗竟被一个外人得了去,是在嘲讽我闵浩书院无人么?”
她目中杀意闪烁,抚了抚程白易的脸,轻声道:“师弟,那个女修该死,你去杀了她。”
本以为对方会很听话的过去,可程白易依然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怜梅眉往下压了几分,有些怒意,可她没有发作,“好,既然师弟不舍得杀她,那师姐就代劳了。”
说完,转身就冲花小宓那边过去了。
那边黑烟滚滚,邪修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她这里攻击。
怜梅随手解决了几个看着不顺眼的,红旗闪烁,飘忽不定,一会儿在这里出现,一会儿又在那边现形。
她冷哼一声,道:“小辈,算你还有几分手段,不若加入我们闵浩书院,我可饶你一命。”
对面没有回应,只是邪修的攻击更猛烈了。
在巨大的三彩剪,上去就冲着她的面门而去。
“呵雕虫小技!”怜梅提伞一档,略一旋转,伞开,和对面的三彩剪进行了激烈的对撞,擦出了火花。
可没过几息,就见那巨大剪刀上面的三色彩光越发黯淡,一闪一闪,最终跌落在地,报废了。
紧接着又是一把赤虹长枪,有了之前的经验,怜梅随手开伞,准备把这枪也给磨断。
但那枪试探性刺了几下就不再攻击了,隐回了黑雾中,怜梅皱眉,此时却感到身后一阵危险。
茂密葱翠的草团像是一张妖兽的大口,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的往里吞噬。
怜梅很明显地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肉正在消失,顿时大惊。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而且还能吞噬人的血肉?
这草团是花小宓在一隅界的时候得到的,善隐匿,曾靠它杀死了很多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