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摔了还几次,其中最凶险的一次她直接倒在地上,那一个个荆棘刺就像触手变得蠕动,争先恐后地往她身上钻,可一触到她皮肤的时候,就会立马便会针尖模样。
她的脸变成了马蜂窝。
后来,她把备用衣服撕成了布条,将脸包的严严实实的。
还有伤口就捂得这么严实,向上攀爬本就耗体力,她身上那几条用来做摆设的汗腺涌出了大量的汗液,带着湿咸的味道钻进了伤口里。
不过,条件虽然艰苦,但她亦可苦中作乐,那个矮小修士的一般身体在储物戒指中,另一半爬出来细细地给她涂伤药。
药膏呈碧绿色,在皮肤上抹匀,会带来一股清凉的感觉,十分舒爽。
这是招财进宝自制的。
说起招财进宝,也不知它怎么样了。
总不会比她现在还苦吧?
虽然她也很舍不得,但她知道,每个修士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不能明确自己道路的修士都是走不长远的。
大道寂寥嘛。
她一把抹掉积在下巴处的汗滴,仰着脖子喘息,矮小修士手不停留地给她抹着药。
暗夜沉沉,其星寥寥。
但每颗星都极其闪亮,像是在冲她眨眼睛一般。
她不由得也朝天上眨了眨眼睛。
以前,她最喜欢在夏夜搬着两张躺椅到房门口纳凉看星星了,父亲就会跟她说,每两颗相邻的星星都是夫妻或是父女关系,总之都是最亲近的人。
因为它们之间离得很近,也会凑在一起吃饭聊天什么的。
她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后来,她看了星象书籍,再运用目力向上看去,便会发现,那每一颗看似离得极近的星星其实都相隔不止十万八千里远。
同理,每个人在坚持自己的道路上,看似旁人离自己很近,可那只是表象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道要走。
偶尔有星象震动,两颗或是多颗星轨道重合,便会相撞,造成流星陨落。
有的时候,只有一颗陨落,有的时候,两颗,有的时候,所有相撞的全都陨落。
每颗星在其运行轨道都要遇到无数次对撞,可只有能经历过这些并且保留到最后的星,才是最闪亮的。
一如天上那几颗。
花小宓就想做那样的星。
顿时,她双眼若星。
一开始,她刚爬山的时候,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的。因为她很明白,这山她基本爬不上去,就是一条死路。
可她的道心依然未死啊。
只需抬头望一望星空,她便能感悟出这么多的东西。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够爬到顶峰,做到真正的手可摘星辰!
不知不觉,她感到身上一轻,那些灰褐色荆棘不再扎她了,低头一看。
原来在她看星星的这段时间,双腿自行向上,此时已经爬过了第一层。
……
空禅剑派,剑峰大殿之上,一众元婴修士高坐。
一女两男,
一中年老头,衣衫破烂,抱着个酒**子,宽阔剑身大咧咧的搭在肩上,就这样呼呼大睡了。
女的眉目威严,端坐其位,俨然是潭索元君。酒气溢散了满地,她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另一白胡子披散着一头白发,则坐在位子上,乍看起来也没什么,不过他的眼睛很呆滞,就那样愣愣地望着前方,无焦。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两位师兄,今日突有所感,发现竟有人胆敢私攀苍雷山。
现如今未虚、何虚二位师姐尚在闭关,便只能我等三人商讨了。不知师兄有何见解。”
潭索元君破天荒地说了这么长的一堆话,可惜无人在意。
除了呼噜声外,一阵安静……
然后潭索元君又自说自话了一句:“既然二位师兄都无话可说,那师妹我也无话可说了。”
她的面庞依然冷硬如铁,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不着调的话,反正也无人听得到。
但她依然十分走过场的朝殿外唤了声“公孙束何在?”
苍雷山毕竟是空禅剑派的镇派之宝——
这个宝是真正的宝,可比之前的那个只能走面子工程的仙霓轻云舟要有用处多了。
总之苍雷山十分重要,胆敢私自爬山妄图进入他们空禅剑派的人都得抓起来受极其严重的刑罚!
这等关乎门派存亡的大事必须得有元婴修士共同商议,商议过后一同出手。
但千百年来,闲着没事儿爬山来的傻子也就这么一个,再加上苍雷山上本来就危险重重,他们出手不止是大材小用,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那俩师姐忙着闭关不出来也就罢了,这里的两个师兄既然来了,竟然连个面子过场都不走,一个喝酒睡大觉,一个发呆走神。
但是没办法,身为一个富有责任心的剑修,潭索她觉得自己必须要撑起这个过场来,于是她自问自答了一会之后,决定把看护苍雷山这个重要而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的徒弟。
可惜经过她传唤过后,来的人不是公孙束,而是另一个人。
“你来此为何?”
那人一脸小心翼翼,“公孙师兄此时实脱不开身。元君,吾愿去往苍雷山,斩杀贼人!”
面对此人潭索显然不是很有耐心,随便“嗯”了一声,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去吧。不过有一点,公孙束此时为执法长老,你当称一声‘长老’亦或是‘真人’。”
那人脸色一僵,俯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