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山鬼垂下了眼眸,“我知道同悲与我界风俗大不相同,你不愿也是情理之中。”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无尽落寞,令人心揪。
花小宓急了,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难道就没个解决办法吗?你总是这般需要与人双修,这也太没自由了。”
“没有。我曾经尝试过,两年的时间便是极限,否则我就会渐渐枯萎,失去行动力,直到死去。”
山鬼没敢看她的眼睛,而是看向那株木棉,轻描淡写地说着。
花小宓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些什么,这种必须要双修的体质在同悲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但是在话本子里倒是看过不少类似的。
对此,她从来都是置之一笑,话本子中的世界过得多悲苦亦或是多幸运这都与她无关。
可是当这种事情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实在无法置之不理。
“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易经》有云: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再繁复凶猛的毒尚有解药,你的体质定有法可破!”
天地有五行,五行相生相克,她坚信再难也有一线生机。
果不其然,听到她这么说,山鬼犹疑了起来,“却有一法,不过——很难。”
花小宓静静地听他说。
山鬼却叹了口气,坐于树下,倚靠着树干,抬头望天,目色缥缈,仿佛透过花穿过云,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我生于此长于此,从未离开过这里。若是总让我这般痴傻地活下去也就罢了。
可老天偏要耍我,自我开启灵智,获得传承,便得知若是获得一物,还是可以拥有自由的。
但是我遍寻此地却不得。
后来我听别人说,那东西可能是在外界,可笑的是我根本就出不去!你说,我是不是个笑话,是个悲剧?”
再后来,秘境开启,来了许多的人,无数的人向他承诺定会带他出去,许他自由。
可是千百年过去了,那些人成为了长老,成为了一方大能,却再也没有回来过,似乎已经遗忘了这里有一个人在等待着搭救。
想到这,山鬼的眼中闪过一丝水光,直起身子,手轻抚着树干,喃喃道:“成为一株木棉,不过是我的妄想罢了……”
“不,这不是妄想。”花小宓上前握住他的手,“我可以帮你,我承诺。”
花小宓很少许诺,因为她觉得世事无常,人心易变,再坚决的初心都会被时光之海冲磨地消耗殆尽。
但是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她想帮山鬼。
“你究竟需要什么东西,便是如此难寻吗?”
山鬼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树上簌簌掉落下花瓣来,落在他手上,白皙的手和艳红的花形成鲜明的对比。
“花开花谢,繁华易逝。这么多年过去了,此时我竟也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了。”
若是换了旁人,她定觉得是矫情,可此时山鬼这般,她却觉得是触景伤情了。
修仙修的是逍遥自在,可若连自由都没有,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想来山鬼应该活得很是痛苦吧。
失落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传染性极强,这么一会,她也感觉到心里闷闷的了。
抬头望天,月色明亮,她深吸了口气,这样好的天,用来伤春悲秋可真是浪费。
想了想,她猛地抬脚朝树干一踹,花朵就像流水一样哗哗的往下掉,山鬼都惊了。
却见花小宓伸手,那些散落的花朵便自动形成一条长绫,顺着她的手臂缠来绕去。
最后看她手一挥,那一朵朵的花全都飞到了天上,映衬着温润的月色,美妙极了。
山鬼一脸呆,望望天,又看看她,满是惊讶与不解。
花小宓含笑而问:“好看吗?”
对方愣愣地点点头,然而还有更好看的呢。
只见花小宓扬空一甩,扔出一把玉米粒大小的东西,呈天女散花状分布在红色花瓣之中。
接着又看她双手捏诀施法,天上的玉米粒齐齐爆开,金色的光芒在月光下在红花内,美妙绝伦,艳姿生彩。
光芒四射,耀眼至极,可山鬼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天上,生怕错过了什么。
嘴上喃喃道:“这是……烟花吗?以往听人们提起,心向往之,今日总算是得偿夙愿了。”
看到山鬼痴迷的样子,花小宓不由捂嘴偷笑,想不到他也会露出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唔……想来那些话本子上写的鲜花赠美人,烟花以求之也不是瞎说的,没白花她的灵石。
不过十几个呼吸,天上的亮光便逐渐黯淡下来,那一颗颗米粒闪烁个不停,很快就要熄灭了。
山鬼眼中的星光也跟着欲灭不灭,他的声音浅浅淡淡,似乎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
“烟花虽美,却如过眼烟云,只一时浮华,终难久存。”
山鬼冲她笑了笑:“姑娘,多谢你愿意逗我开心。许久未如此了,却不知你是用何物制作的烟花?”
如漫漫星河,难道是用月光草吗?
对于山鬼的猜测,花小宓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恰好此时她的光头上掉下一物,把她给打蒙了。
接着便下起了豆子雨,哦不,应该是爆米花雨。
两人手忙脚乱地接着爆米花。
她捡了其中一个随手扔进嘴里,咔嗞咔嗞地嚼着,“嘿嘿”笑了两声,“哦这个啊,是我在山的那边看到有片苞米地,掰了棒子,搓下来的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