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宓整了整发丝衣衫,走到河边,将上面的一层灰尘拂走,双手扎入清水之中,一根一根的仔细清洗。
她洗的很慢,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赫连游的耐心逐渐消失的时候,她突然动了。
手疾如电,从水中捞出一条硕大的鲅鱼。
此鱼比她整条胳膊还要长,足有小腿粗细,却被她单手抓住。
鱼很凶猛,在她手中挣扎个不停。尖嘴凸出,利牙外露,张合之间发出“哼哧”的可怕声音。
只见她手指摆动,便利落地的剖腹开膛。
手上不停,偏她面色悠暇,仿佛不是在收拾着血腥粘腻的鱼,而是在修整满园盛开的花朵一般,
将鱼手撕成两半,斩成一截截的。
拿出莲华灯,抓去一缕火苗,将鱼段放入锅中,过油炸一遍。
鲅鱼油脂肥厚,之所以要炸一遍就是用油将其中的油脂给彻底绽放出来。
鱼段在滚烫的油中“滋滋”裂开了花,淡粉的肉色晕染成浅金色,卷起的皮肉带着特有的硬脆,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这鱼做出了一番好颜色,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此鱼略带腥味。
本来在锅中,这鱼在油香的遮掩下腥味尚不明显,可很快她就将鱼捞了出来,支在火苗上方幽幽炙烤。
随着炙烤的时间加长,温度上升,鱼身上的油脂渗透出来,那股子特有的腥味也开始溢散出来。
温度越高,味道越浓。
赫连游不由皱了皱眉,可还不待他说什么,却见那边小黑蛟醒了。
怎么醒的?熏醒的!
“呕~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恶心!”
没给这厮颁发个最佳猪队友奖真的是天道不公。
小黑蛟伸出两只爪子捂着嘴巴,一副欲呕不呕的样子,看了就倒人胃口。
赫连游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不明事理的小黑蛟捂着鼻子嘴巴,指着花小宓一副大爷模样:“花洛,不是我说,你这厨艺下降的也太厉害了,你该不是被夺舍了吧?”
老天呐,为什么要让她跟这么个东西结生死契呢,时日一久,真是怕被拖累成猪。
花小宓气得直磨牙,赶在赫连游烦躁之前,急忙上前将缩小的小黑蛟一脚踹飞,送它到千里之外。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刚想放松下来,却看到莲华灯上的鱼“滋滋”的直往外渗油。
糟了,做这道菜,讲究的就是个火候,得赶着时间来的。
都怪那条死蛟,半点用处都没有,还就会帮倒忙,简直可恨!
她往脚底抹点油,往东南方向跑去。
在天上的时候,她看到那边有一片类似玉米的植物。
只不过粒子不小,能有小半个拳头那般大,清香袭人,她没忍住,扣了一粒塞进嘴里。
一股淡淡的甜意涌入舌尖,玉米特有的香味溢满整个鼻腔。
看来这赫连家还是挺厉害的,种了这么多的灵植。
她掰了一大个玉米棒子,临走前看到了一片豆子地,想了想,又扯了几片豆荚。
路上碰到不少灵兽拖家带口乱窜,几头小豹子钻在母豹子怀里喝奶。
花小宓摸了摸下巴,扛起母豹子就跑。
任凭赫连游见多识广,可当看到她一手拿玉米豆子,一手滴溜豹子的时候,也不由抽了抽嘴角。
做个鱼而已,怎么还得折腾这么多东西?
花小宓可不知道赫连游心里想些什么,她只顾着做好这道菜,回到灯旁,先加大火量,将玉米粒和豆子全都烘干,磨成粉末。
将那头母豹五花大绑,袒/胸/露/乳,可怜的母豹嘤嘤哭泣,花小宓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却更显猥琐。
赫连游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做甚?”
花小宓却摇了摇头,并不答话,卖了个关子,见她如此,赫连游也不急着得知答案。
却见她上前,挤出些许豹乳,接在玉米豆面上,揉成一个个的小面团,沿着锅沿贴在上面。
将锅放置灯火上方,而挂在锅上方的鲅鱼段因为刚才的炙烤,鱼皮焦卷,“滋滋”的冒着油,顺着鱼身上的纹路滴下。
恰好滴在那一个个的玉米面饼上,两者相触,碰撞出格外美妙的反应。
原本腥气甚重的鱼味此时却因为玉米的中和反倒溢出了一股子相得益彰的美味。
刺激着人的鼻腔,分泌着唾涎。
无论是鱼还是面饼都是易熟的东西,此番出了香气,自是要趁热吃的。
她这次没有选用特别的碗碟,只是拿过聚宝盆,将玉米面饼摆放上一圈,最后再将鱼段放在中间,呈予赫连游。
聚宝盆被她收敛了灵光,豁了个口子的白碗看起来更像是难民乞丐专用的。
怎么看怎么寒碜。
这道鲅鱼玉米饼她曾吃过两次。
第一次还是在家中,父亲用家中新砌的大锅灶台贴的,在面粉里面添了不少牛乳,从烟囱里汩汩冒出的白烟都是带着奶香的。
无论是单吃还是配着鱼吃都是极香。
另一次是她在逃难的时候,粮食很少。
偷抓了一点玉米面粉接着天降的脏雨水,在淋湿的柴木上烤的,那时候她饿的手抖个不停,再加上烟熏缭绕,总共二两沉的饼子足有一两是糊了的。
又黑又苦,配着块指甲盖大的鲅鱼干,愣是咽进了肚子里。
真正难吃的东西她是不会给赫连游吃的,她之所以要做出这番姿态,就是想引起对方的回忆。
这赫连游年纪肯定比她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