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立在角落里面的中年,一袭道袍,却彰显儒雅,他温声的说道。
这是五斗米教四长老,善于用双勾,儒者出身,即使沦为草莽,学识书法皆不落于别人之下,掌五斗米教的文吏。
“四长老,若是当年牧帅尚在,尚可言之,可如今的主公,并非当年的牧帅,牧帅太平道徒出身,可主公他非太平道之人,甚至黄巾军在他眼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他曾言,黄巾之军,不堪大用,若非顾虑其父出身,他就该舍之而立强兵!”
张宁把牧景对道门的态度狠狠的贬了一番,就是给这些五斗米教的长老压力,但是其实她也没说错,以她对牧景的了解,牧景还真不一定看得上当初那些乌合之众的黄巾军。
即使如今的黄巾军,也是当年历经无数大战的老卒建立,然后经过系统训练才堪用。
“这么说,我们根本没选择!”
欧阳玉面容微微有些楞。
众人闻言,顿时面面相窥,一时之间却无法下定决心。
最后四长老的目光落在了张宁身边的少年身上,他轻声的问道:“少主,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
少年是张宇,五斗米教少主。
张修死后,张宇乃是唯一有资格继承五斗米教的人,如今抉择不定的事情,让他来拿这个主意,是最好的选择,即使日后五斗米教败了,也是张氏子孙败坏的江山。
“诸位长老当前,小子年幼无知,当初意气用事,已折了西城老巢,让五斗米教几乎被绞杀,无数教徒无家可归,乃是罪人也,不敢言之教中生死存亡之事!”
张宇摇摇头,撇开了关系:“如此大事,还是诸位长老共同抉择!”
他的心中明如亮镜,五斗米教看似供奉他为少主,可这些老家伙若是有心,当初他在西城,兵败之日,恐怕就不会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结果。
这些人,这时候想起他这个少主,无非就是想要找一个可以背锅的对象。
要是说五斗米教之中真心实意为他着想的,恐怕也只有超然于外的申屠冥,申屠冥与他父亲乃是八拜之交,他们是真真切切的志同道合之辈,而且对权势不太在意,所以会庇护他。
但是申屠冥的年岁大了,精力不足,而且醉心武艺对教中事情已经不太理会。
至于其余的长老和教中各方执事,都对于他一个少年并非上心,如张宁这个太平圣女在太平道之中无法立足一般,他在五斗米教最多也只是沦为傀儡。
所以他立场一开始就已经是表露出来了,依靠张宁,依靠牧军,他还有价值,可得礼遇,可若是成为了这些人的傀儡,只能背锅而已,他可不能保证日后五斗米教会不会成为那个即使是他都无法不敬佩的少年的敌人。
“张鲁该杀!”
几人倒是想不到昔日冲动暴戾的张宇会不接招,这倒是让他们想不到,申屠冥的眼神更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张宇,却不做劝声,他有些苍老的身躯缓缓的站起来,随着他的身躯站起来,一股强大的气势呈现,覆盖全场:“既然圣女殿下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吾等也不含糊了,圣女殿下说的对,今牧氏主汉中已是事实,我们五斗米教也需要一个机会来生存,所以老夫会动手,圣女怎么说,就怎么做,张鲁要死,那些叛徒,也应该受到惩罚了!”
张鲁并不好杀,当初五斗米教好几个叛变的长老都护卫在他身边,还有不少天师道那些高手即使不如他,也相差不远,这些人,他早就想要动手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但是如果是他动手,就有六成的机会。
只是,他恐怕要赌上这条老命了。
“既然申屠长老都这么说了,我们也无话可说!”
欧阳玉长年执管教务,世故一点,权势一点,心思也多一点,在他心中,五斗米教的利益至高无上,但是他向来唯申屠冥马首是瞻,既然申屠冥开口了,他唯有遵从。
“什么时候动手?”
四长老是五斗米教除了申屠冥与欧阳玉之外,仅存的第三个元罡武者。
“今天晚上,子时一过,立刻动手!”
张宁松了一口气,这些人肯动手,就是一个好消息,至于杀不杀得了张鲁,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势,借了大势,山脚下那些牧军将士绝对能把一切都碾碎。
…………
……
山下。
牧军各部,已经是征战一天一夜,将士们皆然疲惫不堪,这时候除了那些当值巡守的将士之外,其余将士都已经进入了梦境之中的,沉沉的睡过去了。
但是几个主将却深夜难入寝。
“文远将军,这消息确切吗?”黄劭看了手中的密函,眸光看了一眼张辽。
“神卫军的张火亲自传出起来的,已经让人鉴定过了,是神卫军大统领张宁的亲笔,而且上面的落款和印鉴也没错,用的还是景武司传递的渠道,更不会外人能模仿!”
张辽道:“黄将军不要忘记了,神卫军大统领是何等出身,以她的身份,她的能力,说降这些五斗米教的人,并不意外,太平道的圣女,道门之中,超凡于外!”
“问题是这事情主公可知道?”
黄忠眯着眼眸,低沉的道:“你们可要知道这丫头最擅长的是先斩后奏了,到时候我们就是帮凶,主公的怒火,谁来承受!”
他和张宁可不陌生,当初投于牧景麾下,是因为张宁的因果,这么说吧,没有张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