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一阵诡谲的静谧。
在这安静得连根针坠落到地上都能听个真切的环境里,薛志富、薛志民和薛志强三人齐刷刷退到墙角,将箱子摞到一起后,就背对着箱子,正对着众人,摆出一幅“谁敢上前,就饶不了谁”的警惕和戒备架式。
没办法,谁让林修那一嗓子下去,最终,跑了的,就他一个人。而,其它的人,依然虎视耽耽地看着他们——手里的箱子呢?!
薛志国抬手,将额头蹦出来的青筋一根根地按回去,然而,那不由自主磨牙,和有意无意回避三个弟弟偶尔看向他时那一脸怨念的举动,都道出了他那满腹的心虚和无奈。
——他是真没料到,林修这人,竟然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你们不去追?”
十来个林家、王家、顾家和许家的小子们,仿佛约好了一般齐齐摇头,用一种犹如饿了好几天,眼下肚皮正空空,满脑子都只想着大吃一顿,蓦然间看到新鲜美味又惑人心扉的食物时,连眼珠子都变绿了的模样看着墙角那三个藤箱。
“七哥,你是我们的亲哥!”
仿佛被薛志国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回了心神般,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紧接着,纷纷一脸期盼和希望地看向薛志国。
“亲哥啊,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是怎么过的啊……每天的训练任务那么重,还不给口好吃的,我天天睡觉做梦都在啃猪脚鸡爪,结果梦醒后,才发现胳膊上满是牙印,那心酸的感觉,你是不知道啊……你就行行好,再分一些吃的给我们,成吗?七哥,求你了……”
能想象一群自诩“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突然捏着嗓子,仿佛吃了几吨糖一般“嗲声嗲气”地做出那些矫揉造作动作的场景吗?
那样的暴击,莫过于晴天霹雳,瞬间,就将人的血量全部带走,留下一具焦黑的身体,和在一旁思索着“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这三个最经典问题的灵魂。
眼下,不仅薛志国,就连一旁做出警备姿态的薛志富、薛志民和薛志强三人,也都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薛志国正当其中,受到的攻击最大,因此,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见势不妙,在四人中,拥有“军师”地位的薛志民,就突然出声道:“你们跟林二商量好的?”
众人:“……”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明白?
“行了,我明白了。”
略微一试探,薛志民就明白这群人,也是林修丢出来的炮灰。一瞬间竟不知该赞赏林修这种“一人挑十人”的单打独斗的勇气,还是该叹息大院的小子们,就算平时表现得再如何地聪慧机敏,但,关键时刻,却依然下意识地依靠身体的本能行事。
简单地来说,就是一群受到环境和周围人影响下,养出了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性子。否则,今天,他们又怎么会落入林修设下的这样一个粗暴简单的算计中呢?
“你们说,这个时候,林二在做什么?”
众人:“……”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已经将那一箱东西藏起来了。就算你们立刻去找他,让他拿出一些东西来和你们分享,他也会一脸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的茫然和无辜。”
并未错过众人脸上那抹怀疑不信等情绪的薛志民,轻笑一声,指了指那几个和林修是同宗兄弟的林家小子。
“林修是你们的堂哥,平时,你们也走得特别近,关系处得非常好。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回去后,你们找个机会,将林修骗出宿舍,再掘地三尺,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但,我觉得,以林修的奸诈狡猾,他一定会将那些东西藏在除了他之外,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绝对不在宿舍里!也不在他平时经常出入的地方!!”
众人:“……”我们信了你的邪!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薛志民指了指靠墙摆放的三个藤箱,双眼微眯,掩住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精光,“如果我说错了,那么,不仅这次我们四兄弟只留下一个箱子,剩下的两个箱子,由你们zì yóu分配,就是以后玲玲送来的东西,我们也只留下一箱,其它的都给你们。”
“如果我说对了,那么,不仅这次,就连以后,你们也都不能找任何理由,从我们手里夺走玲玲送来的东西。记住,任何理由,任何东西!”
众人“……”赌?还是不赌?这是个问题!
薛志民挑眉,戏谑地道:“怎么,怕了?”
众人:“……”这是挑衅!赤果果地挑衅!!
“赌了!”
不知是谁率先吼出这句话来,很快,就得到了其它人的响应。那声音大的,几乎都要将屋顶给掀飞了。
“好。”薛志民一拍手,他就知道,年轻人嘛,都是经不起激的。尤其,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
薛志国、薛志富和薛志强:“……”为伙伴们点蜡!
……
很快,薛玲就接到了薛志民的电话。
哪怕,电话那端的薛志民以一种淡然的语气,挑捡了重点告诉薛玲。奈何,架不住薛志国、薛志富和薛志强三人也在电话那端,因此,在薛志民bèi pò按了“免提键”和薛玲通电话的时候,三人也在那头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让一种极生动自然的语气,将薛玲这位“听众”带到了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