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间里,杨涛心里就浮现了许多念头,仿佛汹涌澎湃的海水疯狂地袭卷着他整个人,让他竟无法探明自己心底深处真正的想法。然而,这并不妨碍习惯了听从上级命令的他,下意识地出列,抬头,挺胸,敬礼:“是”
“你们以前也许来过京城,也许没来过京城,但,我希望你们能在正式上班前这几天,到京城各地走走转转。亲眼看看这座繁华古老的城市,近距离地体会一下被你们浴血奋战保护下,过着平稳生活的普通民众的日常”
是的,哪怕仅仅一个照面,和这些人并没有认真地相处过,但,拥有强大精神力和灵魂的薛玲,依然敏锐地感知到了众人那一张看似平静淡然的面容下无法掩饰的疲惫和倦怠。
那种仿佛经历了许多困苦和磨难,即将对生活失去信心和希望,最终,只能像条咸鱼一样过着麻木不仁的日子的人类身上特有的疲惫和倦怠。
而,这样的情绪,或许是因为部队和社会的脱节所带来的不适应,再加上人心的倾轧和险恶,生活的困难和艰辛,又或许是因为其它的原因。对此,薛玲并非不能给予“心灵鸡汤”的宽慰,但,说到底,前世今生,她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完全没有真切地体会过这些人的挣扎和困惑,又怎能站在一种自诩“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角度评判的同时,给予自认合适中肯的建议和意见呢
简单地来说,薛玲绝不能让“站着说话腰不疼”的情况,降临在自己身上
那么,就只能让他们自己去看、去听、去想、去琢磨,最终,从那样的困境中走出来。
而,薛玲也相信,他们能做到这一点为此,她特意定了招待所才装修好,档次也最高的十五间双人套房不说,还小手一挥就定了七天
“杨涛,这些信封里装的是你们每个人的工资,里面有一张工资条,能让你们清楚地明白自己每个月的工资都由哪些部分组成,你来发给大家。”
薛玲将手里一叠装了钱和工资单的信封,递到杨涛手里,同时,在杨涛分发工资的同时,也正色道:“每个人的工资是保密的,我不希望你们私下里互相打探。想要升职加薪,就要看你们每个人的努力程度。我不希望你们这些大男人跟个小女人一样,因为心里的嫉妒和愤懑而中伤诋毁那些优秀的人。请记住,你们曾是并肩作战的战友,那么,退伍后,也将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努力的队友。”
“一切拖后腿的猪队友,都必需是除之后快的”
“是”众人齐齐应诺,即便,其实,作为“意志坚定、为人正直、刚正不阿”这些代名词的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等落井下石、煽风点火、坑人从不手软的举动。但,说到底,他们中的人退伍少则三年,长则六年,谁知道这些年的社会艰辛摸爬滚打中,就没有被“敌人”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的人呢
听了薛玲对包括杨涛在内三十位退伍军人的安排后,薛将军又是欣慰又是骄傲,又是感慨又是惊叹,到底还是克制不住满腹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安排杨涛做主管,而不是其它人是因为退伍前,他的特种部队队长身份吗但,我记得那三十位退伍军人中,还有三位是连长。”
“爷爷,你也说了,杨涛退伍前是特种部队的队长。”薛玲撇撇嘴,很是不满意薛将军再次看轻自己的举动,当她不知道特种部队的挑选方式呢
“更何况,你给我的名单和详细资料时,还特意将杨涛的资料放在最上方,不就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杨涛是最适合管理约束这三十位退伍军人的吗”
“不错”薛将军满意地点点头,并不意外薛玲能看破自己的小动作,“那你明天还要去见他们吗”
“不。”薛玲摇头,一个合适的领导者,必需要懂得奴役,啊,不对,应该说是擅长发现下属们的缺点和优点,并将这些人才安排在合适的岗位上,达到1 1a2的效果,而不是事事亲力亲为:“我在离开前,已经将接下来一个月的工作安排交给杨涛了,并告诉了他一个月后我需要达到的目标,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待。”
“你这是打算当甩手掌柜”薛将军嘴角抽了抽,虽然早就知道薛玲的“懒宅”属性,但,他是真没料到,这样大的事情,薛玲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就不怕哪天被人架空了或者被同行打压得开不下去,只能关门了”
“不怕。”薛玲笑得那叫一个轻松畅快,甚至,还隐约可见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张扬,“不是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吗我还年轻,还有大把可以挥霍的时间和机会,所以,赌上一次,又有何妨呢”
败了,就再努力积攒能力,等到时机合适了,再卷土重来。胜了,就能更进一步,从而在最短的时间里攀到高峰。
“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每个人都是赌桌上的一枚棋子。想要不成为弃子,也只能豁出性命去拼,去搏,去斗”
瞅瞅,这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的模样,换了其它人,还真会一脸叹服地看着薛玲,感慨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而,换了对薛玲知之甚深的薛将军嘛却是嘴角抽了抽,懒得再继续和薛玲探讨这个话题了:“你给他们开了多少工资”
薛玲想也不想地道:“普通员工,基本工资80元,全勤奖5元,住宿餐饮补贴20元,保险15元,总共120元。”
“组长,基本工资100元,全勤奖1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