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林将军和王将军那满是调侃和打趣的视线里,薛将军往前迈去的脚步顿了顿,无奈地抬头望天,又加快了脚步。到底是自己放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贴心又孝顺、乖巧又懂事的小孙女,哪怕偶尔皮了点,却也并非单纯的孩童心性,而是真正的“知进退,懂分寸”。更何况,薛玲向来懂得给自己在外人面前长脸!
就如此刻,薛将军就挺胸抬头,一脸得瑟和炫耀地冲林将军和王将军道:“就你俩?”言下之意就是家大业大、枝繁叶茂的两人,好不容易出门钓个鱼,竟然没有一个儿孙陪着!这该说是人性和道德的沦丧,还是该说这两位就是典型的现世报?
林将军心里酸涩不已,脸上却并不显露分毫,佯装没听出薛将军的话外之意,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除了我俩,你还指望谁会跟你一块儿钓鱼?”
王将军立刻接话:“对对,说实话,老薛,就你那钓鱼的水平,啧啧……也就我们这些兄弟,换了其它人,谁会尽心尽力地给你兜着?”
“呵呵!”薛将军冷笑两声,斜睨两人一眼,却并不打算和两人做无谓的嘴皮子争斗,而是打算待会就用实力进行方方面面的碾压,让他们真切地明白“脸都被打肿了”的那种酸爽滋味。
林将军和王将军飞快地对望一眼,彼此都瞧见了对方眼底的警觉。就如王将军刚才所说,几十年的兄弟了,谁还能不知道谁?那么,今儿,向来有着“钓鱼臭篓子”称号的薛将军,突然一改之前的颓然丧气,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起来,这中间真没什么猫腻?
这般想着的时候,两人也不由自主地看向扛着鱼杆,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朝气蓬勃感的薛玲来,心里浮现出一个看似荒谬,却是唯一能解释眼下薛将军那幅泰然自若的猜测来。
那所谓的运气说法,该不会是真的吧?
是与不是,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哟~”伴随着这道带着旋儿的感慨和炫耀声,只见薛将军手一扬,就有一尾臂长的大鱼跳出水面,掀起无数莹白炫目的浪花,在林将军和王将军那震惊、不可置信、疑惑茫然到懵圈的神情中,被薛将军甩到了岸边的草地上。
薛玲半蹲在岸边,手里拿着一根绿色的枝条,在水里随意地晃动着。看似平静的河水里,无数的鱼儿仿佛感知到了这根枝条上面蕴含的强大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生机似的,从每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里游了出来,围着这根枝条旋转着、舞蹈着、亲吻着、欢呼呐喊着。
即便早有准备,更特意挑了离薛玲最近的位置放杆的薛将军,看到这一幕时,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一瞬间竟不知该欣慰感慨,还是该心酸庆幸了。
仿佛感知到了薛将军那满腹的纠结和郁闷似的,薛玲歪着脑袋,冲薛将军露出一抹比天空中悬挂着的阳光还要明媚灿烂的笑容来。下一刻,就在薛将军心里一个“咯噔”,蓦然警醒中,以一种“快、准、狠”的姿态,将那根绿得没有丝毫杂质,就如同最上等的翡翠宝石般轻易就能炫花人眼的树枝从水里拿了出来。
如果说,波光粼粼的水面,两旁的青山绿树,构成一幅让人流连忘返的迷人画卷,却依然有几分人间独有的烟火气息。那么,突然间就浮出水面的青翠树枝,和咬着树叶不放的鱼儿,在离开河水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在空气中挥舞着尾巴,划出大片星星点点的水珠的景象,就为这片景色增添了几分仙气。
很快,这些鱼儿就仿佛失重一般,又落回河水里,却如同最高明的跳水运动员一般,进水的那一刻,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最多就能看见一圈圈蔓延开来的水纹。
薛将军嘴角抽搐不已,忍不住就捂着胸口,焦急地左顾右盼一番。待到他发现不论林将军,抑或是王将军,再或者是同样来踏青郊游的其它人,没有一人留意到这幕足可震惊到让人生出“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的怀疑人生,三观也跟着摇摇欲坠的直击灵魂的三问后,才狠狠地瞪向薛玲,眼角眉梢间满满都是“知不知道低调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高调张扬,真嫌现在的生活太过安稳,想要过被无数人觊觎、谋算和坑害的日子呢”?
薛玲一脸的无奈,这年,京城的冬天特别地漫长。
得亏她自带木系异能,重生时还意外点亮了“听懂植物话”技能,否则,就算像在辽省那样,承包下京城一多半的山,想要让一大家子人像前几年那样每天都能吃到美味、营养又健康的肉,虽谈不上痴人说梦,却也真不那么容易。
连她都要精打细算,愁眉苦脸,才能保证一大家子人不会出现那种“不患寡,患不均”的情况,就更不用说子孙繁茂的林家和王家,那更是早在一个月前,就隔三差五才能吃上一顿肉改善伙食了。
这种情况下,大家都盼着春暖花开,从而能在漫步在大自然,欣赏各处美景的时候,将被迫憋屈了整个冬天的郁气发泄出来。
只是,与此而来的却是对野菜和野物的渴盼。偏偏,这个时节,野菜还没长出来,野物也被饿了整个冬天,颇有些皮包骨的感觉,家里更是没什么好吃的。如此一来,可不就只能到河边钓鱼,看看能不能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