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道成一元（3）
薛元祺拧眉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将这十几年来的俗世变迁整理清楚，一股脑儿告诉了夏隐。
当年夏隐离开后，定国公府便开始布局，薛尚青仔细比较了山越王的三个儿子，最后还是定了支持二王子钱钦。
山越王参拜魔龛已久，生机早就被不死魔气耗得差不多了，哪怕有夏隐为他续命，也不过又支撑了三年，在一日早朝后回宫的路上摔了一跤，就再也未曾醒来。
薛家支持二王子钱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王位，拿出了老山越王的遗诏，以勾结魔修、残害先王的罪名将大王子钱钺圈禁了起来。
三王子钱铮照旧以吃喝玩乐逛花街为生，钱钦自然也没有刁难他，反而多加赏赐，确保三弟吃的开心，玩得满意。
武阳城局势渐渐稳定下来，薛尚青因为年纪渐长、又有旧伤，于是求了个恩典，回武阳城养伤，换薛元祺去镇守边境。
薛元祺毕竟资历尚浅，薛尚青怕他镇不住场面，便将留守武阳城的大半嫡系人马交给他，一起暗中带到边境去。而这一批嫡系人马中相当一部分在武阳城是负责清楚魔龛和魔修的，因为经过几年清理，武阳城中基本已经看不见参拜魔龛的人了，埋伏的魔修钉子也销声匿迹了，薛尚青便放心得将大部分人马调了出去。
如此又风平浪静了一年多，定国公府老夫人忽然病危，没过多久薛尚青的夫人忽然也得了怪病，卧床不起了，薛尚青为了母亲和妻子四处延医请药，便忽视了对朝政和武阳城局势的掌控。
一日，趁着薛尚青告假，三王子在早朝上忽然发难，纠集了一帮大臣指责钱钦的王位来路不正，直接在大殿上就上演了一场夺宫。
好在朝堂上还有一派拥护钱钦的人，他们护着钱钦逃出王宫，结果发现武阳城街头也是一片混乱，一群被完全被控制神智的权贵子弟冲开了圈禁大王子钱钺的府邸防守，奉他为王。
在三王子的里应外合之下，钱钺很快被迎进山越王宫，并下令追杀钱钦和定国公府一家。
猝不及防之下，薛尚青和钱钦等人只得在亲卫的保护下逃离武阳城前往边关寻找薛元祺。
听到这里，夏隐打断了薛元祺，问道：“母亲可有和你们一起逃出来？”
薛尚青无声的摇头，薛元祺道：“父亲逃离时是带了祖母和母亲的，不过当时两人都处于昏迷状态，受不了这种不断被追杀的日子，没有撑到边关。”
夏隐皱眉道：“我临走前曾经给母亲调理过身体，纵使不能改变她的寿数，也断无可能这么快就病危。她病倒前，你们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不知何时偷溜进来的薛元祥插嘴道：“我悄悄给祖母把过脉，没发现异常。”
夏隐刚想说就你那纸上谈兵的医术，对脉象的认知不一定比得过寻常人，不过一看二侄儿那幅因岁月磨砺而变得成熟睿智的欺骗性外表，将到嘴边的话默默咽了下去，扭头问大侄子：“后来呢？”
薛元祺道：“后来，因为钱钺他们在武阳城宣称山越国王室此后信奉无上至尊大圣暗黑天神……”
称号太长，夏隐一时没听清，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无上至尊大圣暗黑天神！”薛元祥慢慢重复了一遍：“钱钺他们信奉的那个杂毛神的名字，说什么这个世界本该是由黑暗主宰的，因为有了所谓光明，人们看到了各种声色犬马，这才滋生了心中的恶念，纵情享乐，所以寿命缩减。只有让世界再次被暗黑天神主宰，重归于黑暗，众生才能寻回本心的真善美，跟随暗黑天神获得永生。”
夏隐听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这套歪理有着神奇的熟悉感，不知其创造者是否是前世某邪教中人穿越过来的。不过，这种理论在以享乐为先的贵族子弟中能有市场？夏隐忍不住请教曾经声色犬马过的贵族子弟二侄儿。
薛元祥道：“哦，据说得到暗黑天神祝福的信徒可以获得与天神同样的寿数，可以将这些声色犬马视作对内心的考验。”
饶是在如此凝重的气氛下，夏隐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么胡扯的玩意儿还真有人信？”
薛元祺沉声道：“有，还是大多数人。钱钺将山越国改成暗黑天神教山越分舵，自称神使，广建魔龛，让民众都来参拜，希冀获得暗黑天神的祝福。我们在边关举起“诛魔扶正”的大旗，结果应者寥寥。”
夏隐长叹一声，不再说话，这世界上，最聪明又最愚昧的一群人就是民众了，说他们聪明，是因为他们在任何时候都会作出最有利自己的选择，说他们愚昧，是因为他们太注重利己，故而短视，最易受蒙蔽。
“那后来又出什么事情了？如果一开始就无人响应你们的话，你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薛元祺道：“直到我们和钱钺的人打了第一场战，我们两方人马在长河平原正面交战，钱钺的人马是军队和普通人各半，而那些普通人无一例外都是所谓受到了暗黑天神祝福的信徒，那一场大战，我们双方打打停停，持续了将近十天。就在这十天里，我们发现了那群信徒身上的不妥之处，他们感觉不到疼痛，哪怕缺胳膊少腿都能继续作战，除非被砍成碎块。最可怕的是，最后的时候，钱钺那边来了一位所谓尊者，他试图从万军中直接击杀王上，但是王上身上带着我送的护身玉符，他屡次出手不成，反而陷入了我方将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