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黄昏的苍穹之上,带着丝丝红色的云霞,极为绚丽。
银月国前线的军营中,飘扬的除了旌旗,还有浓烟。偷袭过后,死伤并非很严重,只是遭受大火损失了很多物资。士兵在忙碌着灭火抢救物资。
大军中其实有专门对付空军的神机营,只是偷袭来得迅猛,撤得也快,没能发挥作用。银月国的士兵们都憋屈着。
在林怀玉的营帐里,躺着浑身肿胀不断溃烂的张云飞,脸色发黑,气若游丝,奄奄一息,溃烂的皮肤还不断溢出脓血散发着恶臭。才从鬼门关回来没多久,又来到了鬼门关,张云飞真是有够倒霉的。
军医察看了张云飞的状况,神色凝重,叹息摇头。
“军医,他怎么样?”林怀玉紧张地问。罗辑统领也陪护在一旁。
“以他炼气境五层的修为,居然还能撑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军医百思不得其解,满脸的疑惑。
“他中的是什么毒?”林怀玉问。
“他中的是腐骨穿心膏,乃是由七心海棠为主药,辅以孔雀胆、墨蛛汁、腐肉膏、彩虹菌、碧蚕卵、蝮蛇涎等数种毒药制成,毒性极其猛烈,中者全身肿胀溃散,最后化为一滩血水。”军医捋着胡子道,“此毒还会传染,引发瘟疫,如果军中有一人中此毒,若不加注意隔离,很快整支军队都将被毁。”
这种毒和青陀罗花汁恰恰相反,闻之清香,与血液融解后泛出恶臭,让人闻之恶丑,中者就算不死,活下来也容貌尽毁,反而生不如死。
“有没有办法可以救他?”林怀玉不以为意,她此刻只在乎张云飞的生死。
“这种毒无药可解,我建议赶紧烧掉。”在军医眼里,张云飞已然是个死人。
“好狠毒!”罗辑统领看着林怀玉道,“看来这白云鹏不仅是想你死,还想让整个军队陪葬。想想若是你中了这毒,岂敢……岂敢一烧了之。”
张云飞身不能动,口不能方言,眼睛紧闭,但神智却是出奇的清醒。他的中指挣扎着要竖起来,却动弹不得。心中大骂,好你个智障军医!人没死就想抬我去烧!
林怀玉突然拔剑,剑尖指着军医的咽喉,寒光闪烁,“救不活他,你也陪葬!”
“怀玉,干什么,这是。”罗辑见状赶紧打圆场,“赶紧把剑放下,生死有命,我们厚葬他便是。然后送一门大礼到太清剑门去以示感谢。”
“怎么感谢!我们连他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却舍身救我两次。”林怀玉说着竟哭了出来,持剑的手也无力垂下,“我还曾想砍他的头呢。”
罗辑赶紧示意军医离开,道:“炼气境五层,独臂,负责采购的,有此三个特征,到太清剑门询问一下,想知其名字应该不难。我们也赶紧离开吧,别被传染,不然就恰好中了敌人的阴谋了。”
“以大将军之礼厚葬他!我必杀白云鹏为他报仇!”林怀玉言出掷地有声,转身离开了营帐。罗辑也赶紧追上离开。
“别这样啊,我还能再抢救一下的!”张云飞在心里大喊。
……
月亮河,自银月国境内流出,延绵不知几万里。
河水亮如月光,清澈纯净,水流平缓。
银月国的独角兽大军就驻扎在离月亮不过两百米远。平时士兵取水做饭,独角兽饮水,都在此河。
此刻,在河面上,缓慢地漂流着一艘平板木船,船上堆满了干柴,以及火磷石特制的火磷油。火磷油燃性猛烈,破坏力极大,在水面都能燃烧,任何东西沾上不烧干净最后一滴绝不熄灭,因此并不怕毒素污染了水质。
而张云飞就躺在这干柴之中,身上盖着一张银月国的国旗。
在岸边,数十万士兵着装整齐,肃穆而立。嘹亮的军号三短一长地持续吹响。
林怀玉接过军士准备的强弓油火箭,拉满弓放箭,火箭呼啸着冲上高空,呈一道漂亮的弦线正好落在木船上,木柴堆瞬间被引燃,火光冲天。张云飞身上的国旗、衣服、头发等很快化为飞灰,溢出的脓血在烈火之下滋滋地冒泡作响,整个人都成了火人。张云飞痛极想喊却喊不出来,心底有一万只草尼玛奔腾而过。约莫五分之一柱香后,一口黑血自张云飞咽喉吐出,同时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冲上苍穹——“啊!!!!!!!!!”
“他没死!”林怀玉脸色急变,就欲飞身过去。
“就算没死,烧了这么久,而且毒亦未解,你也救不了他。”罗辑一把抓住林怀玉。
“可是……”林怀玉欲言又止。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先一剑了结张云飞的痛苦。
张云飞的惨叫声再次传来,而且一声接一声不间断。
“真是惨!”
“太惨了!
“怎么叫了这么久都还不死?”
“实在听不下去了。”
“好像有股烤肉味。”
“我为什么会流口水?”
……
士兵们议论纷纷。
林怀玉低下头捂住耳朵不忍看也不忍听。她自然知道在火磷油的燃烧之下,筑基期六层以下的人毫无生还的可能,更别说只有炼气境五层的张云飞。
火势越来越猛,张云飞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整个人几乎已化为碳黑,但在其灵海之内,那颗被封印的不死凤凰血元在烈火的灼烧之下,竟烈开了一条小缝,血红色的液体流出,与张云飞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如星火燎原般瞬间窜满全身。张云飞黑碳般的身体表层竟然慢慢裂开,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