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拜见制将军。”潘泗下跪磕头道。
“起来吧。”因为喝了酒,再加上方才和美女们玩闹的那股子兴奋劲儿还没平息下来,郭汝磐脸色有些发红,他打了个酒嗝,眯着眼道:“老潘呐,有什么事儿,非得现在说?明日不行么?”
不满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潘泗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怕以后的日子就要更难过了。
“实在是一件大事,末将不敢怠慢。”潘泗站起身来,顿了顿,道:“是关于目前的澄城县战局的。”
“哦?关乎战局?”
郭汝磐目光立刻变得锐利了一些:“仔细说说。”
“是这样的。”
潘泗瞧着郭汝磐,道:“您还记得么,前几日,咱们还没到澄城县的时候,末将曾经奏报您,往澄城县派了一名细作。”
郭汝磐皱着眉头想了想,喝了不少酒之后的脑子有点儿不大转悠,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是想起来:“没错儿,是有这么个事儿。”
“那细作回来了。”潘泗轻声道。
“什么?”
郭汝磐豁然站了起来,酒全醒了,人也不迷糊了,眼神一片清亮,盯着潘泗道:“你是说?”
潘泗缓缓点头,沉声道:“已经联络好了城内,南门守军愿降!”
“愿降?愿降?”
郭汝磐低声念叨了两边,狠狠的一拍桌子,叫道:“好!做得好!”
他素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一次已经是有些失态了,这也是因为今日白天,澄城县的守军,给他造成了太大的压力——事实上,郭汝磐已经决定了,如果明日再打不下澄城县来的话,就先去攻打别的地方]不过让他苦恼的是,他迟早还是得回来打,因为这是高迎祥给他下的命令,扼守关中北部的澄城县是必须打下来的。
眼下一听有内应,有希望破城,他自然是大为喜悦。
他方才那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都跳了起来,菜汤溅在了袍子上,不过郭汝磐却是不在意,催问道:“那细作在何处?”
“就在帐外等候。”潘泗道。
“赶紧把人带来。”
很快,老谢便是被带了进来。
“小的谢东岭拜见制将军。”老谢跪倒行礼。
“起来吧,别多礼了,赶紧说说。”
“是!”
谢东岭还真是沉得住气,也不紧张,只是把方才在潘泗那里的话,又说了一遍。他没隐瞒也没夸大,只是老老实实的陈述。他立下的这个功劳已经足够大,就算是再夸大,也不会有额外的好处。
不过语气虽然平淡,但身入敌城,其中之凶险,是不难想象的。
待他说完,郭汝磐已经是满脸笑意。
瞬间峰回路转,有了南城那些守军里应外合,打破澄城县,当真是易如反掌。
“好!这差事,办的当真是好!”
郭汝磐从桌子后面绕过来,重重的拍了拍谢东岭的肩膀,笑道:“谢东岭是吧,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本将要好好赏你)”
“小的不敢居功,是制将军英明,若不是制将军有远见,把小的派了进去,小的岂能做成此事?”
按照之前和潘泗商议的,谢东岭赶紧自谦道。
潘泗也是在一边笑道:“是啊,若不是当初制将军您坚持,谁会想到这么区区一座小城,还须得派细作呢?若是现在再派,可就贻误战机了。”
郭汝磐闻言顿时便是一怔,当初可是自己不愿意派细作,是潘泗非要坚持,自己才勉强同意的。
心思一转,他立刻明白多了,哈哈一笑,指了指潘泗:“老潘呐,你这人,就是会说话。”
潘泗赶紧笑道:“末将说的都是实话。”
这些话,他在来之前,就在心里翻来覆去想了好些遍了,最后终于是想出来这一套说辞——其实事实就是事实,但潘泗这么睁着眼说瞎话,郭汝磐心里就高兴。
因为说起来,这一次,郭汝磐是丢了人的。
他没重视这个细作,结果现在打成这个样子,反而是要靠着那个细作来破城,这就会让他很没面子。而潘泗现在,就是为了挽回面子。
潘泗其实不愿意干这事儿,但没法子,若是被郭汝磐记恨,以后可就要倒霉了。而现在,瞧着郭汝磐笑吟吟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了。
毕竟眼下,只有巴结好了郭汝磐,才能捞到好处,扩充自己。
眼见得谢东岭和潘泗这么会来事儿,郭汝磐心情大好,也老实不客气的把这个功劳分给自己了。
“制将军,那官军的南城守将朱东,很是担心几件事情。”谢东岭观察着郭汝磐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讲!”郭汝磐道。
他知道,所谓担心,不过是谢东岭一个委婉的说法而已,人家这是要谈条件,谈好处了。
“其一,是白天的时候,一番大战,他也杀了咱们不少人。他担心投诚之后,要被人寻晦气。”谢东岭看了一眼潘泗,缓缓道。
郭汝磐也看向了潘泗,道:“老潘,你怎么说?”
这个事儿,他必须是要询问一下潘泗的意见,毕竟今日战死的,都是潘泗手下那一营的。郭汝磐自然是不在乎那些人命的,在他眼中,能有朱东那几百人来投降,就算是潘泗这一营全死光了,也是很值得的。
闯军,甚至不止是闯军,包括所有义军,他们最喜欢吸纳的兵员,就是明军士兵。相比起那些一般老百姓出身的士卒,明军出身的士兵,尤其是一些边军精锐,多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