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你的家人,你若是不杀他,你不但要死,你的九族都会被株连,你的所有家人,都会被杀!你,想看到这一幕吗?而你只要杀了他,本官怜惜你是个人才,定会保住你一条性命,以后加官进爵,光宗耀祖,自不待言!”
董策的声音响起,如魔鬼的诱惑一般。
眼见得关前还不动手,董策有些不耐烦了,现在时间何等宝贵,哪里容得下在这儿墨迹?
“本官数十下,若是你还不动手,本官就只好亲自动手了解你们两个了。”董策淡淡道。
“十,九……”董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稳定。
关前晃晃悠悠的持着刀走到马庆身前,他的书一直在哆嗦,刀身一直在晃,瞧着似乎是这个精壮汉子现在都没有力气来拿这把刀一般。刀尖对准了马庆,他的眼中满是痛苦,这一刀,却是无论如何都捅不下去。
他倒不多多么忠君,只是很重情义而已,正因为重情义,不愿意让家人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所以他之前对于马庆的命令有极大的抵触。但同时,因为重情义,哪怕是他现在已经倾向于依附董策,却还是下不了手去杀马庆。
“四,三……”
正在此时,马庆忽然嘶声大喊:“杀了我,杀了我啊!”
他在地上使劲儿挣扎着,身子往前探着,似乎是要扑起来一般。关前本能的手往前一送,刀尖便是破开了衣服血肉,狠狠的****了马庆的胸膛之中。刀锋破开血肉,关前才反应过来,他今天一直是表现的反应很迟钝,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他赶紧把刀松开,往后退了两步,手脚哆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一刀刺得很准,马庆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关前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不过董策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他,他示意两个家丁把关前带出来,然后拖着他出了城门楼子。
关于对这些士卒如何处置,很是废了董策的一番脑筋,不是长远的如何处置——长远来说,董策是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他们并入自己麾下的——而是眼前的。是把这些士卒给暂时关押起来,还是让他们跟着自己?
沉吟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稳妥一些行事。
这五十个士卒刚刚经历了首领反叛被杀的事情,现在可谓是士气低落,无精打采,就算是带上他们,也不一定有什么战斗力,说不定反而成了拖累。而且这五十余人之中,只怕绝大部分都对朱东敬佩尊重,一旦碰上朱东的叛军,他们会不会阵前倒戈?
若真是发生了这等事,那自己今日这一番努力,可就都打了水漂了。
还是暂时看管起来比较好。
董策让人把他们这些士卒也都给绑了,带到驻地,往屋里一扔。不过他这一次并没有留人看守,现在非常时刻,每一个人手都非常之宝贵,说不定到时候就会起到很关键的作用,实在是不能留在这里。
“你们就呆在这儿,哪都别去。一旦局面稳定下来,本官自然会回来放你们出去。若是谁敢私自出去,到时候别怪本官不客气。”
几个家丁把董策的这番话在这些士卒面前大声的说了一遍。
而后董策便是带着所有家丁,翻身上马,朝着南城门狂奔而去。
这里是澄城县的东西主街,再加上是晚上,街面上也没有什么摆摊儿做买卖的人,是以还算是宽阔,可以容四五骑并行。骑兵队伍向东狂奔,马蹄踏在街面上,几乎是瞬间,爆裂的马蹄声便是响彻。不知道多少人被从睡梦中惊醒,有的推开窗子往外惊慌的张望,有的则是赶紧召集家人护院,还有的那没胆气的,甚至都不敢往外看一眼,只是所在被窝儿里瑟瑟发抖。
生逢乱世,他们早就知道命运并非自己所能决定的。只是有的人还在奋力挣扎的,有的却是已经认了。
董策很快就来到了澄城县东西大街和南北大街交汇的十字路口,往南就是南城门,往西北不远则是刘若宰的驻地。
董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指向了南边儿。
也不知道朱东现在发动了没有,若是没有的话,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但事实上,已经是来不及了。
此时正是戌时中。
朱东是个很守规矩的人,既然已经决定了投奔闯军,他便寻思着,一定要好生表现,让郭汝磐对自己另眼相看。而且有了在章承这边收到的冷落淡漠,再看看人家闯军那边,一给就是个副总权的官儿!虽然还没见过郭汝磐,但朱东却是很感念他的恩情的。
既然是郭汝磐定下的戌时中,那他便严格按照这个时间来,是以仇元德等人在城下等了好一会儿,一直到戌时中,城头上才有了动静儿。
城头忽然大放光明,不知道多少根火把被一起点亮,照的一片亮堂。而就在仇元德等人面前的大门,也发出一阵阵刺耳的轧轧声,缓缓打开了。
“你娘的!”可算是开门了。
仇元德心中暗暗骂了一句,一手持着一把金瓜锤,瞪大了眼珠子,手脚都绷着劲儿,便准备等大门打开,就第一个进去。
第一个进城的,功劳可是最大的。
城门终于大开。
城门洞子中,火把照的通透,两排士卒站在左右,手中都持着火把,一个全身披甲的魁梧大汉站在城门洞子的那边,仇元德知道,这就是勾总权说的那朱东了。
朱东大步迎了上来,抱拳道:“在下朱东,见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