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事不可为,蓑衣渡是守不住了,苏以墨带着苏少游第一时间逃跑,蹿回了苏府之中,不过他们并没有困守苏府。苏以墨很清楚,蓑衣渡都守不住,自家这宅子肯定更不行。
此处是不能呆了!
幸好他之前也预做了一些准备,把家里能收拾的金银细软都给收拾了。只有那些带不走了,也只能认了!
一想到这些肯定要被毁掉绝大部分的产业,苏以墨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只不过,现在不走是不成了。之前是舍不得那些带不走的东西,但性命总归才是最重要的不是?
不幸中的万幸是,自从上一次被山贼洗劫之后,苏以墨就把家中的女眷和长辈都给转移到城中了,这里留的虽然也有下人伺候,但在这会儿,苏以墨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的。
苏家的动作算是够快了,本以为肯定能逃出去。但却没想到,这些白莲教徒动作也不慢,两拨人正好迎头撞上。
苏以墨也不傻,知道这会儿停下来就是找死,他大叫道:“别管他们,冲过去,冲过去!这些贼人忙着抢东西,不愿意跟咱们拼命的!”
队伍向着赵四等人冲了过来。
不得不说,苏以墨对赵四等人的心理判断的还真是很准,这会儿赵四等人刚刚闯进蓑衣渡,在他们眼中这些高门大户就是一座座的金山银山,这会儿心中已经被贪欲填满,只想着抢财物抢女人,哪里还愿意拼命?
白莲教每年都能从信徒那里以及其他的一些渠道得到大量的财物,但这些银钱要么是被用于一些重要的活动,要么就是被教中的高层给填入了私囊,哪里会落到他们这些底层的小人物手中?是以赵四他们之前日子也过得虽然说不上苦哈哈,但也绝对不宽裕。
好不容易有个发财的机会,岂能放过?
赵四的这些手下都是这么想的,连他也是这般想。
看着那些加速冲过来,摆出一副拼命架势的来人,这些人动作都有些迟疑。其中一个大叫道:“四哥,咱们跟不跟他们拼命?”
赵四回过头来,目光在大伙儿脸上扫了一遍,便知道他们的心思了。
众人都是这般心意,他也是难以扭转大伙儿的意思,或许说,他也不敢。俗话说,众怒难犯,这会儿大伙儿都想着发财,他要是敢当了大伙儿的财路,被弟兄们背后下刀子也不是不可能。
赵四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叫道:“弟兄们,都退开了!孙香主给咱们的命令是从后门杀进来,杀人抢东西,可没让咱们死拼!这些狗东西,让他们跑了就跑了,不打紧,他们人跑了,银子可带不走!”
“是,就是!”
“四哥说得对!”
“咱们听四哥的!”
……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退到一边。
苏以墨瞧见这一幕,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长长的吁了口气,知道自己猜对了。
如果这些白莲教的逆贼不让开,那便是一场厮杀,只是若是被缠在这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身了,若是被那些前门杀进来的白莲教徒给撵上,那可真就呜呼哀哉了。
苏少游坐在老爹身边儿,却是整个人缩成一团,挤在车厢的角落,眼睛紧闭着,都不敢往外头看一眼。他面色惨白,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啥。
看到自家儿子这不成器的样子,苏以墨暗暗叹了口气。
赵四等人都推开到一边,苏二虎等家丁便簇拥着几辆牛马车飞速的冲了过去,他们倒是也识趣儿,没有再挑衅赵四等人。
毕竟他们也怕激起这些凶徒的凶性,那可就不值当了。
当被家丁簇拥着终于冲出了蓑衣渡的后门儿,苏以墨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撩开帘子,往蓑衣渡看去。
越过蓑衣渡那不算高大的后墙,苏以墨似乎还能看到苏府那高大的围墙。他似乎还能看到,一群凶徒在自家的府邸中肆意的杀戮,抢劫,甚至放火焚烧!
苏以墨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再看。
他很清楚,家族尚未从上一次被山贼的洗劫中恢复过来,此时再遭如此重创,势必要受到更加沉重的打击,甚至,苏家会就此一蹶不振,甚至被别的家族趁势而起,夺去这一粮区粮长的位置也不一定。
苏以墨把脑袋缩回了车厢里,靠在车厢壁上沉思着。
无论如何,粮长的位子是必须保住的。其一,有了粮长这个名头,借着每年收皇粮国税的时机,能够利用那段时间中饱私囊,勾结上官,克扣粮食贩卖,给家族带来大量的收入。对于苏家而言,这是一笔相当大的财源。
几乎占到了每年收入的三成!
第二则是,有了粮长的地位,相对于这个粮区内其他的大户人家,天然就有了超然的地位。看其他的那些家族,是能够俯视的!这种超然的地位,让苏家的这片儿地界儿的生意很好做,几乎不会受到其他家族的阻拦,其他家族也不敢跟他们恶性竞争。因为谁都怕得罪了苏家之后,被苏家在收粮的时候寻由头收拾。毕竟苏家以前也没少干这事儿。
但一旦没了粮长的地位,苏家还能这么爽快,这么霸道么?
苏家之所以能一直保住粮长的地位,就是靠着每年拿出相当一笔银钱来疏通关系,打通关节,维持和上官的良好关系,才能一直把持。而且苏家这些年来,确实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纰漏。但去年那件事儿,苏家算是捅了篓子了,虽说已经把亏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