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却不迎敌,只是往后退,让身边的兵马涌上去保护自己。
他是一个极聪明之人,知道自己论武力并不一定是曹文诏的对手,自然也就不会跟曹文诏在这儿一对一的单挑。
那才是愚蠢!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今日带领麾下的军队,亲自来围住曹文诏已经算得上是冒险了,还是别再进一步的好。
都已经胜券在握了,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岂不亏死?
何必呢?
曹文诏眼见李自成不上当,气的哇哇大叫,口中一顿极难听的咒骂。
转眼间他已经跟李自成周围那些闯军杀成一片,双方陷入焦灼之中。而此时,董策率领他麾下的家丁,已经杀到了近前。
双方距离本就不过只有二三里,也就是个一千来米,对于高速奔驰的骑兵来说,这个距离转瞬既至。
而此时横挡在董策等人面前的李自成麾下骑兵,则是还没有完全调转过头来。他们也被这支突然杀出来的官军给惊呆了,甚至没有及时有效地作出反应,还是用自己脆弱的侧翼,挡在董策的人马面前。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董策率人狠狠地撞在了李自成麾下骑兵的侧翼之上。
董策和阿拉坦乌拉两人冲在最前面,董策手中大枪挺得笔直,这次是把大枪当成硬木长矛用,大枪狠狠往前一刺,竟是接连刺穿了两个闯军,而后董策双臂奋力一震,将是将如穿糖葫芦一般被刺穿在大枪上的几个川军都给甩出去了。
这一下便能看出他那极强的臂力。
他手中一杆大枪,论起威力来里也不比曹文诏的差多少,或挥或刺或打,转眼间便已经被他杀死十来个敌人。
一旁的阿拉坦乌拉则是更为恐怖,堪称巨大的狼筅在他手中成为了一件难得的利器。他手中狼筅狠狠的挥上那么一圈,但凡是在这个范围内的闯军,要么被这劈头盖脸的巨大东西打落马下,要么就被那枝杈尖端的锋锐矛头在身上划开数个巨大伤口。
然后就能瞧见,以阿拉坦乌兰为圆心,以他胳膊的长度加上狼筅的长度为半径,他面前这么硕大的一片半圆形的范围内,便被清空了。
此人在这种战场之上的作用,用横扫千军来形容也不为过。
那些闯军自然也奋力抵挡,但问题是董策麾下这支精兵实在是太过强悍,而且来的又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前冲的势头也太过于猛恶,而偏偏这些闯军的侧翼,又是他们防护最薄弱的位置。
董策和他麾下的骑兵们狠狠撞进了闯军的队列中。
没错,就是撞了进去,或者更精确一点说,是如烧红的刀子割牛油一般,轻而易举的插了进去。
很快,董策便带人深入进去数十步。
董策已经能够看见曹文诏了,就在他前方不远处。
董策冲着曹文诏高声大喊道:“曹总兵,这边,朝这边杀过来!”
而后他朝着身旁的白忠旗吼道:“白忠旗,挥舞旗帜,吸引曹总兵的目光。”
“是!”
白忠旗应了一声,使劲儿地挥舞着手中的旗帜,火红色的明军军旗在风中摇摆,极其显眼,远近百丈之内,都是能够看得清楚分明。
曹文诏也听见了董策的叫喊,心中燃起一片狂喜,眼中熊熊燃烧的都是希望的火焰,虎吼一声,也不管其他骑兵了,带着手下的精兵便是朝着那个方向杀过去,试图将拦截在自己面前的闯军阵列给凿穿。
曹文诏和他麾下的亲兵们,就像是一柄极其尖锐锋利的尖刀一般,狠狠的刺了过去。
只不过虽然他们的阵列极其锋锐,但闯军也不是省油的灯,闯军早已猬集成了一个极其巨大密集的阵列,人挨人人挤人的,密度相当之大。在在这种情况下,想往前前进一步都是非常艰难,更谈何轻易杀出去?
没办法,闯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若是说曹文诏和他的亲兵们是一柄尖刀的话,那么这些闯军就是数百层摞在一起的牛皮纸,每一张单独拿出来自然会被尖刀一刀刺穿,但数百张摞在一起,哪怕是尖刀狠狠地往上一扎,也是无法刺入多深。
曹文诏便是这般带着他的兵马,步履维艰的往前杀去,一点儿一点儿艰难地向前挪动。尽管前行是如此的艰难,但他还是认定了那里作为他的突围方向。原因之一当然是董策在那里,虽然他不知道这支军队是什么来头,但很明显能看得出来这也是明军,而且似乎是看到自己情况危急,特意来救自己的。如果杀到那边去的话,可以得到他们的接应支援。而第二则是,被董策这么一喊,他也看出来了,那里是闯军的侧翼,是闯军一个相当薄弱的地方,从那里杀出去应该相对容易以一些。
此时,分布在这片区域,包围住曹文诏的这些闯军,其阵型如同一个巨大的楔子一般,南北很长,东西很狭窄。而曹文诏所处的位置大致便是这个巨大的楔子的两条对角线交叉处。从他那个方向往东或者往西,总比往南或者往北,要容易的多。
如果说此时挡在他面前的闯军约莫有十丈左右的厚度的话,那么,如果他往前或往后,则挡在他面前的闯军便足有七八十丈的厚度。在这个狭小的区域内,闯军集中了数万的大军,此时战场上人数之密集,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董策也下了命令,带领着手下的家丁们,向着曹文诏杀过来的方向杀过去。他跟曹文诏各自所部,就像是在在面对面挖掘一条河道的两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