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年轻将官,姓白,名白添锦。
白添锦是现任的弘赐堡守备,弘赐堡守备本来乃是白添福,只不过他已经在澄城县战死了。他既然在澄城县战死了,那么这个守备的职位自然就要换人。白添福乃是将门世家出身,他所在的白家在整个大同镇所有的将门世家之中,不算多么厉害的,但也是中等水平,在北东路,更是数得着号儿。据说白家祖上,曾经出过一任副总兵,便传下来这片基业。
而白家就在弘赐堡附近不远处,这弘赐堡大致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势力范围。这一次新上任的弘赐堡守将,也是白家的人,算起来,还是白添福的族弟。
白添锦能当上这个守备官,自然也是白家在里头使了力气的。
白添锦年纪很轻,不过二十来岁,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五品官,当上了一堡之守将,独当一面,在自己的地盘儿上说一不二,也算得上是年少得志。只不过他这年少得志得分跟谁比,跟一般人比,那自然是不错,但跟董策一比,那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毕竟是少年人,未免年轻气盛,瞧见董策比自己年轻,比自己地位高,比自己权力大,还比自己更得上官看重,未来仕途的发展可以想见的也是远远要比自己好的多,白添锦心中自然是羡慕嫉妒交加,同时还很是不服气。
于是这会儿便开始出言不逊了,有点儿挑衅的意思掺杂在里面。
刘大川心中暗自冷笑一声:“你这厮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就你这种人,也配跟董大人相提并论,还私底下诋毁董大人,只怕你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有你们几个,他在这儿嘲讽董大人,你们还出言附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无非便是借题发挥,宣泄不满,只是,你们当真是不明事理,看不清楚局势!他要倒霉,你们也非要跟他一块儿倒霉是么?”
又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忽然,从磐石堡的方向,传来几声号炮的轰鸣。
大伙儿都是精神一振:好了,看来磐石堡的人要出来了。
果然,随着几声号炮轰鸣,磐石堡的大门打开,一支庞大的队伍顺着磐石堡南边儿的官道,缓缓向这边儿行进而来。那支队伍越来越近,终于过了洢水河上的石桥,来到了高台附近,也来到了这些将官士卒们的面前,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北东路的这些将官士卒们瞧清楚这支队伍之后,顿时一个个都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老天爷啊!这是何等雄壮强悍的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人数足有一千五百上下,比任何一个军堡的队伍都要庞大的多,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装备武器、精气神儿,都是远胜过任何一支队伍。他们中最普通的士卒,几乎也都穿着棉甲,手中持着的的武器各式各样,不一而去,有的经验丰富些,见识更广些的将官,看得分明,他们手中拿着的这些武器,诸如狼筅大棒之类,分明就是组成鸳鸯阵的那种。
看来这些磐石堡的军兵,竟然是练的鸳鸯阵。
他们所有人的精神头都是非常好,看起来一个个体格都是颇为强壮健硕,精力也非常旺盛,那走路的姿态,那手臂挥动之间,甚至是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充满了力量。
在他们周围环绕着足足上百名骑兵,这些骑兵全部身穿棉甲,身上披着棉制的大氅,手中则是持着超长的长矛,腰间挂着跟普通腰刀形状不太一致的骑兵刀。他们胯下的战马,任何一匹拿出来,都是极为上乘的,只怕不比这些各个军堡的将官们胯下骑着的战马差多少。
而最吸引人瞩目的,还不是他们,而是在,步军队列前方的那数百名铁甲大汉。
这些大汉,看来都是精心挑选出来,人数大约是二百多三百不到的样子,每一个体格都非常强壮,比一般的士卒要高出半个头去,看起来就很雄壮。而他们身上穿着的甲胄,也并非是棉甲,而是全身铁叶甲。那厚重的铁甲在此时冬日午后,显得有些微弱的阳光中,闪烁着光芒,瞧着这般厚实,一套怎么着也得数十斤重。
他们身上穿着铁甲,手中却是并未持着兵器,而是每个人手中都持着一面比人还高,足有六尺多高,二尺多宽的巨大挨牌。
看到这些全身铁甲的大汉,这些教官都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铁甲他们自然认得,是造价最昂贵,配额最少,也是最难得到,同时也是重量最重,防御力最强的全身铁甲。至少,在目前的大明是。
这种全身铁甲每一套都是数十斤重,而他们每一个人手下的铁甲,只怕都不超过二十套。而在这磐石堡中,仅仅是目前看到的铁甲,就已经是不下二三百套,暗中藏起来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大伙儿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叹:这磐石堡等当真是好丰厚的家底儿,好庞大的家业。
他们都被眼前的阵仗给震慑到了,一是震撼于磐石堡的士卒数量之多,二是震撼于他们的装备之精良,三则是震撼于他们的士卒精神头儿如此之足,体格如此之强壮。
震撼之余,他们心中一个个也都是升起了不小的疑惑,要把军队练成这个样子,装备强悍到这种程度,有三点缺一不可。其一,要有钱;其二,要有人;其三,要有粮食。
而磐石堡不过是从去年才开始成立的,到现在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而已,这短短的一年时间,董策如何能够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