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总爷,不是给您的,您老就饿着吧!”
露腚把总还想说些什么,底下几个兵油子小旗已经是嬉皮笑脸出来扛着粮食了,还有个活宝还拍着那露腚把总的肩膀调侃的说着,顿时把那把总气的脸红胡子翘的,没好气的把马鞭子就坤了过去。
“吃死你们一群兔崽子!!!”
“军总爷,储备本来就不多了,您再这么派出来,秋荒时候您老吃什么啊?”
“本将要你小子操心?”
这是西面最后一个关哨,粮食送到了,蜡黄脸军将也没多废话,笑骂了一句,他又是很酷的挥了挥,对着身边亲信骑队下达着命令。
“回关!”
然而,无巧不成书!说的也应该就是这个,还没等二三百人的骑队调头,那头关城那儿,忽然一个大头兵跟屁股上着火了那样,无比兴奋得从黄土飞天的关门那头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还扯着嗓子大叫着。
“总爷!总爷!肥羊来了!打北面,来了支大商队!驮着箱子的骆驼有好几十马也有一百多,大包小裹的!”
这话不仅仅露腚把总眼前一亮,连那军将都跟着精神一震。
“放屁,什么肥羊不肥羊的!你是胡子吗?军总爷,别听刘有蛋那小子胡说,标下这是去查违禁品!”
“少废话,跟上!”
还是惜字如金那么酷,踢了一脚战马,打着周字大旗的军将已经是朝着关门外小跑了过去。
边镇军将另一项大收入就是关税,万历和平那几十年,不仅仅内地商人和蒙古人做生意,就连军将自己都和蒙古人私自开市,不过随着后金崛起,局势动荡,草原商路也越来越不好走,尤其是北直隶杀虎口这头,一年也见不到一支商队了。
难得遇到个如此大规模赶口子的商队,这要是敲诈一笔,就是开张吃一年了了!稀里哗啦的兵器碰撞声音中,满是兴奋的明军就跟叫花子土匪那样在大路口展开,身上棉甲都好几年没换了,打着的旌旗也旧的出了窟窿,不过照比士气低迷的边军,这支部队的士气倒是不错,高昂且振奋。
也真是如同夜不收刘有蛋打探的那样,穿行在蜿蜒曲折的恒山余脉,一大支商队缓缓的步入眼帘,骆驼一头跟着一头,刮着沉甸甸的箱子与褡裢,拉着货的战马也是成群结队,马铃与驼铃叮当作响,几里都可以听到。
不过能有如此大规模,这商队实力也是不俗,跟着商队的保镖足足有二百多,各个背着大刀满脸横肉,看上去就不好惹的样子,而且是啥亡命徒都有,还有身材矮小的倭寇猴子那样狠狠瞪着左右几十个活计掌柜的亦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
这样规模商队,不仅仅是不好对付那么简单,能从杀虎口走到这儿,其背后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看的打马过来的周总兵是情不自禁眉头锁了起来。
倒是光腚把总一点儿眼力见没有,嚣张的歪着个肩膀头子就迎了上去,大大咧咧的提着嗓子就叫嚷着。
“呔,此山是我开……,咳咳,老子乃是宁武关北风口寻营把总罗赛通!奉朝廷之命镇守于此巡逻鞑子奸细!汝等还不速速下马,等待官爷我查验!”
要是一帮普通商队,一下子还真就得被这一套镇住了,就在这光腚把总罗赛通满眼金光,等着对方奉上银子时候,这商队队伍里头,却是个身穿绿色松鹤锦袍子,头上瓜皮帽前佩戴着的翡翠绿的让人心情舒畅的高个瘦子手里掐着两个核桃,晃悠着溜达了出来。
眼神都快朝天了,极其勉强这才把脑袋低下来那样,翡翠绿掌柜的不屑的大拇指往身后狠狠一挥。
“查边是吧?有本事,你孙子就先查它吧!”
“你他娘的糊弄老子?”
斜眼看了一眼大拇手指头指的那个骆驼上头挂着的鬼画符,把总罗塞通顿时跟烫了屁股那样,暴跳如雷咣当一下子把刀子给拔了出来,照着那绿翡翠瘦掌柜的脖子就比划了过去。
对那破旧却因为经常磨砺而锋利异常的刀子犹如视而不见那样,那掌柜的依旧是眼神朝天,话都懒得说一句,更是差不点没把罗塞通气死,就在他咬牙切齿想给这个混蛋开个窟窿放点血时候,他背后却是又猛地传来一声喝令。
“光腚!让开!”
“军总爷!!!”
如何不知道自己部队大半年没饷银了,可无可奈何,周总兵他认识挂在骆驼头上不起眼的小旗子,难怪这支商队能从草原走一圈又通过杀虎口转回北直隶,鬼画符一样的旗子是晋王府的标志,这支商队是晋王产业,他们怎么对付流贼不知道,可上千里边关,没有哪支边将敢惹的,只能放行。
真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又是在道边分开两列,宁武关的边兵垂头丧气来了个夹道欢迎,而这支晋王府商队连人带骆驼却是趾高气昂的从官道掠过。
“贱命不值一钱的穷当兵的!还想查晋王府?”
啪啪的声音中,绿翡翠掌柜的巴掌牛气轰轰就拍在了罗塞通脸上,脑袋昂的老高,不屑的从鼻子里哼出话语来。
“擦亮你的狗眼看清楚!下把还是省省吧!”
…………
今个还真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显示被更土匪的锦衣卫抢了一波给养粮食还有战马,这宁武关上下南北道四关一万多边兵又是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支大肥羊嚣张的从自己嘴边趾高气昂的溜了过去,看着沉甸甸的箱子,只能是徒呼奈何。
“军总爷,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些下贱商人这么嚣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