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君天澜正色道:“你是朕的女人,若再遇见有人嚼舌根,直接让添香她们上去掌嘴就是。”
沈妙言歪了歪脑袋,“世上骂我之人太多,又如何打得完?四哥是在说笑吗?”
君天澜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细腻嫩滑的脸蛋,低眸道:“是朕的错。”
他不该把她扔到教坊司学规矩,叫她被人如此诟病。
沈妙言垂眸,妩媚明艳的小脸上现出一抹悲哀。
如今她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表情,也知道君天澜最吃柔弱这一套。
果然,君天澜只当她是强装坚强,于是紧紧牵了她的手,带着她朝前走,“妙妙日后受了委屈,只管告诉我。虽不能杀尽欺你之人,可杀鸡儆猴,却还是能办到的。”
沈妙言柔柔倚靠在他怀中,暗道欺负她的人太多,这第一个该杀的,不是旁人,就是他君天澜!
另一边,范氏被君天澜吓得不轻。
谢昭扶着她进了屋子歇息,吩咐侍女照顾好她,才带着芳儿出来。
芳儿搅着帕子,低声道:“夫人,鬼市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已经有夭华阁的杀手肯接这活儿了!”
“哦?”谢昭挑眉。
芳儿笑嘻嘻道:“夫人开得银子高,吸引了不少杀手。他们假装寻常小厮,混在迎亲队伍里,等会儿,就会领着那迎亲队伍去郊外偏僻处……”
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昭拿帕子按了按唇角,美眸中笑意盎然,“她偏要骑到我的头上,也怨不得我下手狠辣。至于张祁云……”
她冷笑了声,“一道杀了吧。”
芳儿扶着她的手往前院而去,“夫人可要随行瞧瞧热闹?”
谢昭唇角笑容舒展开来,“也好。到底是我的妹妹与妹夫,我亲自送他们上路,想来他们该感激我才是……”
主仆俩很快来到前院,只见大门口热热闹闹,鞭炮齐响,竟是迎亲的队伍到了。
张祁云骑在健壮的枣红马上,潇洒地跨下马鞍,正要抬步上台阶,花容战等人却转了出来。
花容战摇着把折扇,眨着一双俊俏艳丽的桃花眼,“慢着!张大人想要进府娶新娘子,得先过了我们这关!”
张祁云不以为意,“不知花大人有何指教?”
花容战围着他转了一圈,忽而摆了个招式:“来来来,请张兄先与我过上几招,再同棠之过上几招。若能赢了我们,这一道大门,才能让你进去!”
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沈妙言,忍不住吐舌头。
花狐狸和韩棠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却叫张祁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同他们比试功夫,这不是欺负人嘛!
然而那群人起哄得厉害,大有不比试,就不让张祁云进这道门的架势。
张祁云拢着宽袖,仍是笑眯眯的,还未来得及说话,他的大舅子谢容景,以及君怀瑾却跑了出来。
夫妻俩挡在花容战和韩棠之跟前,笑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接新娘子?这两人,我们替你挡了!”
张祁云含笑朝他们拱了拱手,抬步跨上了台阶。
花容战“啧”了声,“我可没见过天底下,有兄嫂这般替妹夫挡麻烦的!自个儿的亲妹妹啊,哪儿能叫他这样容易就娶了去?”
君怀瑾挑了挑眉头,“废话少说,这场架,你俩还打不打?”
花容战无语,她可是公主啊,他哪里有胆子,跟公主干架?
还打个毛啊!
另一边,不少看热闹的客人,都追着张祁云往后院而去。
沈妙言先一步跑到谢陶的小院子,把院门从里面栓了,招来几个年岁尚幼的小姑娘,细细叮嘱道:“外面的新郎官若是不给红包,可不许放他进来,听见没有?”
小孩儿们纷纷点头,奶声奶气地应下:“要给很大很大的红包,才许让他进来的。”
“乖。”沈妙言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飞快往屋子里窜去。
君天澜始终跟着她,虽不解他的小丫头暗地里打得是什么主意,然而她这般鲜活,叫他看了,心中十分熨帖,不禁暗暗琢磨起下个月他们的婚礼该怎么办才能叫她欢喜。
张祁云很快被簇拥着来到小院外,里面的小孩子们挤在门缝前朝外张望,纷纷嚷嚷着要他给红包才开门。
张祁云早有准备,从袖袋里掏出厚厚的几只大红包,从门底下塞进去,笑着敲门:“如此,可够了?”
几个小孩子忙捡起来,打开一看,惊喜地“哇”了声,忙迫不及待地把门打开了。
张祁云目光径直落向屋檐下那紧闭的隔扇。
不知怎的,这心里,竟有些紧张。
他未曾娶过妻妾,这是他第一次娶妻呢。
而屋子里,谢陶悄悄挑开盖头,望着沈妙言把各种调料、蔬果等乱捣在碗里,不觉好奇:“妙妙,你这是做什么?”
沈妙言把四个小碗放到托盘上,端给她看,“这是青杨梅汁、红糖水、苦瓜汁、辣椒酱,对应着酸甜苦辣,人生四味。他既要娶你,总得叫他先尝遍这四味,才算是做好与你同甘共苦的准备不是?”
谢陶望着那碧青碧青的杨梅汁,上面还漂浮着青杨梅的果肉。
红杨梅尚有很酸的,这未成熟的青杨梅,定然能酸得叫人倒牙。
她只看了一眼,就酸得直流口水,害怕道:“这也太捉弄人了吧,妙妙你太坏了。”
沈妙言瞪了她一眼,“好你个阿陶,都还没嫁给人家,就这般帮着他说话!与你认识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