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起来了!我的伏击也因此而进入到了第二阶段。”夜风之中,站在西边山崖上的李珏看着自己身下那一片的赤色的炽烈似有感慨的说道。
“你的计划?你们就那么肯定甘成会中计吗?”沉默了好一会跟在李珏身后的陶侃很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我只是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进行推演罢了。”李珏轻笑着开口说道:“甘成按照我们的情报,他不是那种有特别性格的人。他稳重,但也有进取心。所以他的反应还是能够猜到的。被打了,想要报复,想要赢回来……这是人之常情,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些引导罢了。”
对于自己这边制定的计划能有这样的结果,他觉得这很正常。
也许从整个计划来说是比较复杂的但这样的复杂之下,最关键的还是对人心的把握。说到底所有的计划都是对人来使用的。
想要来自己的敌人犯错,就必须有相应的诱饵:喜欢美食,就要让对方闻到炒菜的香味;喜欢女色,就要让他们看到美女的背影……总之,要把他们想要得到的摆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心动。
当他们心动之后,再让他们看到能够得到这些东西的可能,他们便会按照你的期待做相应的事情——他们至此陷入你的陷阱之中。
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便是按照陷阱的坚固程度,沉稳而迅捷的吞掉陷阱里的猎物。
动作要稳,速度要快。
李珏设下的计策无疑是按照这个标准来的。这里面的每一步都是沉稳而迅捷,其中还夹藏着对人心的把握。
火船很厉害是没错,但甘成的船队虽然列阵的密集,又不是铁索连环,哪里没办法依靠小部分人的牺牲而保住大多数人的性命这尽管很残酷,却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牺牲是必要的,但是牺牲别人而不是牺牲自己人的想法却是每个人都会有的。
大家都是普通人,信仰并不是非常崇高,牺牲自己保护别人毕竟是少数,除非有严格的命令,让你只能做这些事情,否则面对不可抗拒的危险,想要逃避是十分正常的。
他们也这么做了。从最初狙击罗攀舰队的那十几艘走舸开始,这样的想法便根深蒂固。
保证自己的安全,他们因此而选择规避。
但这样自发的规避之法,却是让整个阵型彻底的乱了。
阵型的混乱,让甘成丧失了指挥的权利。而没有相应的指挥,原本的混乱越发的扩大了。
至于李珏这边射下来的漫天箭雨,则是将这样的混乱进一步加剧罢了。
内有已方的混乱,外有敌军的攻伐,在一番箭雨之后,李珏军的步兵也“突然”杀出。他们像虎狼一般凶狠的扑向甘成麾下那些还留在河岸上的士兵。
这些原本就被自家主舰队的混乱弄得错愕不已的士兵,根本挡不住李珏军士兵的迅猛突袭。只是遭遇了一轮冲锋,他们便溃不成军,一泻千里。
他们胡乱的跑着。但河岸的地方就那么一点大,他们又能跑多远?
于是,他们跪了。打不过,便只能低头投降。
就在他们这边的数百人被李珏的上千人碾,李珏麾下的那些熟练的炮兵则从隐蔽的地方出来,重新进入自己的整体。
甘成并没有能对炮兵阵地进行多少的破坏——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火炮,还在为这种火炮的威力而感到震撼,还想着怎么夺取这样的火炮,何曾想过要破坏它?在李珏的兵突然杀出来之前,他们想到也只是如何搬运这样的火炮罢了。
现在一切都被打断了,火炮回归到他们原本主人的手中。片刻之后,这些强大的力量再次宣泄着它们惊人的破坏力。
因为甘成的舰队离江岸太近的缘故,李珏这一轮的炮击直接击沉了甘成船队中差不多三十艘的船只。这些船只里有运输船,它们本来是被调动过来运输的火炮的,如今也遭遇了“无妄之灾”。
他们对此感到崩溃。
他们不是军人,没有经历那么严格的训练,面对如此糟糕的局面,他们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逃离,彻底的逃离这里。
所以,场上的局面越发的混乱了。
甘成的船队彼此冲突,根本无法有效的指挥。虽然他们的愿望异常的一致,但他们执行这个愿望的路径却是各不相同。河谷之间的船队,简直麻乱的就像是一锅沸腾的什锦粥一般。
“这下真的完了!”甘成痛苦的说道。虽然他自己真的不想承认这一点,但事实就是事实,他根本无法反驳。
“撤退!”甘成痛苦的下令。
现在是真的事不可为,所以他也只能选择保存自己了。
命令传递下去,斗舰开始掉头,所有拦在自己面前的船,无论是运输船还是走舸都无一例外的被告知必须要让开。
这是甘成的命令,你不让开也行,只是你如此强硬结果被对方直接击沉,那也没人会为你哀鸣。战场之上,主将的命令是最大的,这一点说到哪里都是一个理儿。
没有什么人敢强硬的挡在主将的座舰面前,在一番艰难的掉头之后,甘成当先打头,带着他跟随在和身后的一堆舰船。
他们在抛弃了大部分还处于混乱之中的同伴之后,脱离了战斗区域。
混乱的火光渐渐的远离了他们。黝黑的暗再次笼罩在他们的头上,甘成面色曾经,在失望和痛苦之余,他心里也不禁悄悄了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我输了,但是下一次,我一定要赢回来!”甘成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