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全淑、阜陵两城,没有过多抵抗,便纷纷大开城门投降。
刘奇接到战报后,正在野外早膳,一碗稀粥,两个馒头,正是军中上至将校,下至小卒所食。
他在军中,便一视同仁,和这群显得很是拘束的兵卒一起用膳。
“将兵不过三五百人,而且,全是老弱充数,周公瑾,此番,必然是孤注一掷呀。”刘奇一手摸着下巴,看了一眼在身前候命的传令兵,“子义将军何在?”
“已率军杀奔广陵,一切顺利,可于正午之前,抵达广陵城下。”
刘奇双眼一眯,“戍守广陵之将,乃是孙文台旧部韩当,此人智勇双全,不可小觑,传令子义将军,若不能伺机攻取,则固守待援。”
“喏。”传令兵迅速翻身上马远去。
刘奇看着遍地的尘烟,目光眺望着东边,蒋钦已经率水师顺江而下,算算时辰,应当在午时之前抵达广陵外的渡口。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应当还有一个时辰。”
早膳完毕,刘奇下令,全军跟进,他已命人传讯徐州,欲与温侯吕布一见,此番前往广陵,便是为了赴约。
临行前,他算是给足了吕玲绮允诺,方才让那匹胭脂马,没有闹着随军前来。
她在江东许久,思念父母之心,刘奇能够体谅。
但军中规矩,不能有女眷随行,他身为众军之主,却要以身作则。
——
正值晌午,广陵城外,辽阔的平原之上,突然传来一阵密集如滚雷般的响动。
戍守在城头的军士一阵骚动,很快,他们便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一道黑线,线如潮水一般,在平原之上汹涌散开,不多时,便行至城外数百步开外。
“铛铛铛”城上的兵卒,已经纷纷就位,张弓搭箭的数百弓手,神情紧张地打量着城外。
“停。”只听一声大喝,原本已是冲到城外三百步外的骑军,在为首一将的长枪挥动下,行进的脚步戛然而止。
“令行禁止,城外这数千骑军,虽不比温侯帐下并州铁骑,但亦有强军之象。”城上守将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嗒嗒嗒”,只见那为首骑将策马来到城门前,目光桀骜地扫视一眼城头,手中长枪一举,枪尖直指城头。
“吾乃东莱太史慈,城上之敌,还不速速打开城门,更待何时。”
话音落下,城上未有回应,正待太史慈心生不妙之际,一道魁梧的身影,已经持刀来到城墙垛口处。
“城下可是子义将军,吾乃温侯帐下张辽,奉军师将令,已夺此城多时矣。”张辽面色淡定如常,任凭城下太史慈面色铁青,也看不到他脸上丝毫得意之色。
“敢问文远将军,这城内原本戍守的敌将韩当所部何在?”
张辽满脸淡然,“吾昨夜攻取此城之前,此城已无人镇守。”
太史慈双眉微皱,朝着城上张辽微微拱手一拜,勒马转身,长枪一举,“众将士听令,于城外五里扎营。”
“喏。”骑兵们纷纷勒马转身,退到城外五里后,陆续翻身下马歇息。
城头之上,侯成回头看了一眼张辽,“文远,这太史慈所部皆是骑军,既不攻城,为何不退?”
张辽苦笑一声,正待开口回答,身侧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喝:“报……南边沿江渡口,出现大量江东战船,船上笙旗飘扬,领军之将,乃是东吴上将蒋钦。”
张辽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在他身侧的侯成则是张了张嘴,一脸惊讶,“未曾想,文远自昨夜便未派兵卒戍守江岸渡口,竟是早有预料江东战船会顺江而下,水陆并进,攻打广陵。”
“吴侯刘奇,乃少主夫婿,吾徐州与江东亦未撕破面皮,若起刀兵,非温侯之愿矣。”张辽笑道。
不多时,两人便在城墙垛口看着大队士卒从战船上陆续走下,不断登岸。
半个时辰,数十艘战船上,陆续走下上万军士。
“嗒嗒嗒”,当率军而来的蒋钦行至太史慈阵前,一脸疑惑地看了一眼城头,“广陵近在咫尺,子义将军为何驻足不前?”
太史慈一脸苦笑地抱着头盔,“公奕可见那城头将旗?”
蒋钦双眉微皱,“吕布命张辽、侯成夺城,戍守历阳所部,可是吾军击破,既是他徐州之兵不义在先,为何吾等便须让其夺走广陵。”
“公奕暂且息怒,待主公大军到来再言攻城不迟。”说着,太史慈眯着双眼,打量几眼城头,“那张文远,倒也是知兵之人,方才吾率军逼至城门,其麾下兵卒,藏于城墙垛口之后,刀盾手列于最前,弓箭手梯次分布,时有守城器械藏于其中,对付此人,万莫轻敌。”
蒋钦微微颔首,“待主公与温侯相会之际,吾倒要亲自领教一番这厮。”
太史慈摇头苦笑,正欲与他叙叙旧,远处,已有战骑踏着尘烟而来。
“报……主公已率军至二十里外。”
太史慈和蒋钦几乎同时站起身来,“来得挺快,传令下去,大军继续扎营,其余兵将,列阵相迎。”
“喏。”
三千骑卒,分列大营两侧,蒋钦所率水军,除却看守船只兵将,其余全在搭建营帐,太史慈所部骑军,全是轻装行进,也就只有他所率的水军,随时都会在船上备下一些营帐木料。
同一时间,刘奇在行进的战马上,也接到了前方的战报。
“张辽已奉陈宫之令,提前一步,夺了广陵?”刘奇面色阴晴不定,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