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城头上,热气弥漫,早已是得了徐晃将令,架起的十座大铁锅内,炼油翻滚,在扛着盾牌的兵将被解决的刹那,徐晃双眼一寒,“倒油。”
“放”,一个个大号的勺子放入锅内,举着勺子的军士,鼻子嘴巴凝成一片,忍着手上传来的巨烫和滚滚蒸腾的热气,毫不犹豫地朝着一个个城墙垛口倒下去。
“滋”滚烫的炼油和皮肉接触,肥肉下锅的声响响成一片。
惨叫哀嚎声,伴随着重物坠落之声,接连不断。
“放,将锅里的滚油全部给我倒下去。”徐晃嘴角微微勾勒几分,眼中满是坚毅,他心中知晓,这样守城,必定是残忍,但让敌军攻破城池,对城内百姓而言,那可就是一场灾难了。
江夏军,承于荆襄黄氏,荆襄黄氏者,士族矣。
兼并田土,收流民为佃户,这便是士族的做法。
他徐晃,早年为河东小吏之际,便看遍了百姓为士族所掌?,生而为奴,命不由己。
如今,他为一方镇守,便须得保境安民。
吴侯心向大汉,乃汉室正统血脉,他,便是徐晃心中明主。
“滋”眼见着城墙前一片热气蒸腾,一股烧焦烤肉的气味,也弥漫了整个城头,徐晃冷冽一笑,“准备火箭。”
“呼呼呼”用桐油浸泡的布条裹上箭矢,几乎一点就着。
数百箭矢被架在弓弦上,箭头对准了城下。
“不好。”城外,原本见到滚油大肆杀伤己方兵卒的甘宁心中已有不妙之意,此刻,见得城墙垛口处的无数火箭,更是吓得瞪目欲裂。
“放”
“咻咻咻咻”带着火星和浓烟,火箭射向了地面。
“呼”弥漫城墙脚下的滚油,几乎一点就着,一瞬间,火焰涌起近丈高,原本刚登上云梯的兵将,纷纷被滚油涌起的火焰包裹全身,一个个亡命似地朝着回走,看着袍泽身上的火焰,一个个陆续准备登城的军士面色大变,唯恐自身难保,纷纷弃了兵刃后撤。
“给吾顶住,顶住。”被一群刀盾兵护持在后的邓龙面色一变,虽然前头折损了数百人,但若是这就退了岂不是自乱己方阵角,关键是,中军之中看着此处的少将军黄射,必定饶不了他这先锋啊。
“邓将军,命人用浸湿的沙袋止住火焰。”不远处,甘宁心生一计,立即出声高喊道。
“快,准备浸湿的沙袋。”邓龙大喝一声,一群刀盾兵一拥而上,护持着身后扛着沙袋的军士上前,他们将浸湿的河沙顺着燃烧的土地倒去,不多时,火势便收敛了大半。
“放滚石檑木。”城头上,徐晃冷笑一声,一挥手,立即有大批民夫从城墙一侧的马道登城,一块块磨盘大小的滚石和足有一人小儿合抱粗的檑木从天而降,那位于城下军阵之前的兵卒首当其冲,被砸倒了数十人之后,邓龙只能下令后撤。
邓龙长刀一举,眼见着滚石檑木过后,己方折损的兵将,已经在城
墙下堆积了厚厚一层尸体,仍旧咬牙开口:“继续攻城。”
“杀啊。”仅剩的一千余兵卒一拥而上,这一次,中军之中,苏飞命陈就率两千弓箭手于城下展开反击,在刀盾手的护持下,来到城墙下数十步,仰射。
“城墙垛口前举盾,刀盾兵后长枪兵补位,弓箭手,给我压制。”徐晃有条不乱地指挥着城头的作战,他训练虎卫营已久,深得人心,没走过一名兵卒身后,兵卒皆奋勇作战,他只要还在城头上,城头上的守军士气就不会下跌。
城外,黄射早已是在搭起的顶篷下乘凉,此刻,看着攻城不顺,他手中马鞭朝前一指,“去,传令苏公权,命其派人再攻,区区数千疲兵镇守的小城,他也无法拿下,如何任水师主将。”
“喏。”亲卫立即领命,策马行至中军。
不多时,苏飞便瞪了一眼前来传令的亲卫,“吾已知晓。”
言罢,他再命两千人杀向城墙,全力攻城。
城头上,时而也有军士被利箭射中,从城头坠落,也有盾牌被己方登城的士卒挑开,刺死其后的刀盾兵,但已过盏茶功夫,攻城之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苏飞虽不是名将,亦知兵法,眼见己方兵卒还未有大规模的抢占城墙,他的心,已经悬在了嗓子眼。
他的目光,越过身前的兵卒,落到了那赤膊以待的甘宁身上,“兴霸,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随着时间推移,正值晌午一个时辰过后,两军鏖战已久,大多军士披戴着甲胄,都汗流浃背,双臂乏力。
也就在这时,一批赤膊披着皮甲的军士,突然抢上了云梯,他们速度很快,敏捷如猿猴一般,将短刀叼在嘴上,双臂双腿一起用力,几乎几息之内,便来到了云梯上端。
“杀啊。”一道魁梧的身影,率先跳上城墙垛口,长刀一卷,将围在身前的数名军士当场斩杀。
紧接着,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足足有四五十人,冲破守城一方的防线,跃上了城头。
城头上,人影幢幢,喊杀声和敌我双方的军士混在一起,苏飞眼中精光越来越盛,“传令,停止放箭,全军出击,顺着兴霸所部打开的缺口,登城。”
城头上,突上城墙的军士,几乎成了众矢之,城墙上,约有数百人一拥而上,将其团团围住。
“放箭,射杀登城的这群敌军。”徐晃持刀上前,拦在他身前的兵卒各自朝着两侧退开。
“嗖嗖嗖”密集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