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伴随着铜锣第一声响起,考试过后一个半时辰,已是可以提前交卷。
顾邵率先起身,拎着食盒和笔墨迈步走入庭院,他略微得意地看了一眼陆议所在,大步流星地走出考场。
紧随其后,陆续有三五人离去,陆议等人,仍是在提笔苦思。
待到大考结束,所有考生立场,陆议等人又聚到一处。
“顾兄此番必是中头名了罢,竟是第一个交卷。”卜静朝着等候在山门前的顾邵抬手一辑道。
顾邵微微一笑,“只是肚中饥饿难耐,不得已下山用膳而已,提前一步,汝等不也出来了吗?”
言罢,顾邵打量一眼陆议,“伯言,汝此番考得如何?”
陆议眯着眼,“前三尚可,头名却不敢与顾兄相争。”
顾邵略微失望地摇头,“伯言,汝太过自谦,以汝之才,这头名归属,还得看山上的审阅主考们。”
与此同时,快步抬手和他们远远一礼之后,便自行下山的王基、孙逸、是玉三人走在一处。
“二公子此番,可能中得前十?”是玉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把折扇,走出山门,立即便有仆从自他们手中拿走食盒、笔墨。
王基微微摇头,“前十非吾所愿,吾此来,不过是为了印证吾之才学。”说着,王基回眸看了一眼两人,“这第三场考题,可都是南海郡内的郡务,汝二人若能过关,便可治得一郡之地矣。”
孙逸苦笑着摇头,“且不说还有最后一科,吾等对郡务不熟,更不知当地情形,吾更愿下放到县里。”
“走,上车。”
三人陆续走上马车,马车上悬挂着吴中孙氏的灯笼,沿途便是车马如云,亦无人敢阻拦道路。
——
此刻,后堂之内,数十名文吏已经尽数到场,原本阴暗空旷的屋内,各个角落已经摆上不少油灯。
乔玄负手立于堂上,“此乃第三场审卷,此前规矩,尔等也已知晓,尔等各领部分试卷下去审阅,取中勾圆,呈副主考,副主考勾圆,呈于本主考。待定之卷,可着墨一点,安置于一处,待名额不够后再取。”
“喏。”
说着,乔玄将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三人介绍给众人,如此,加上邓羲、阚泽,副主考便增至五人之多。
后院,六人围着一张长桌落座左右,乔玄主考居于正中。
“乔公,这审卷规矩,亦是吴侯所想?”黄承彦略微有些好奇道。
“自是。”
黄承彦一手抚须,“听闻被选中考官,此前一月便已入将军府中,与外人隔离,如今这审卷,层层审阅,若能得各方审阅考官取中,此卷必有中人之姿,若能为副主考取中,必是上上之选,不知,这最后前十排名,如何取之?”
乔玄含笑着放下手中茶盏,“由老夫这位主考定下排名,召集一同审阅之官吏,共同讨之。各位副主考取中试卷,若非大错,不得弃之。”
黄承彦重重点头,“善。”
不多时,便有一份试卷送入众位副主考面前。
此刻,试卷已糊名,只见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黄承彦率先起身,朝着几人抬手一辑,“吾等三人,方才便是考究这考题内容,此卷,吾倒想先观阅一番。”
“博览众人之见,本是吾等所愿,承彦兄大可去之。”乔玄微微颔首,便看到黄承彦领了试卷,率先离去。
不多时,陆续又有各房呈上试卷。
最先猴急的,仍是庞德公、司马徽二人。
“哈哈……,此卷甚好,乔公,吾以为,此卷可为前十。”乔玄安居石桌之上,只听一阵大笑,却是率先离去的黄承彦去而复返,他举着手中试卷,安放到乔玄面前。
“答得不错,只是过于繁琐,反倒很像照抄方山书院之教材。”乔玄笑道。
黄承彦笑着指了指试卷,“乔公此言,甚合吾意,答题若如教材,其才正当兴吾江东之文教,此子若是将来为官,或可任新规中,下放各郡之教谕。”
乔玄沾墨提笔,在试卷上勾了个圈,如此,这试卷上方,便有三个圆圈并列,“此子,可入前十。”
正在此时,庞德公乘兴而来,“哈哈,乔公可看这一份试卷,当可为此次大考榜首。”
“德公此言差矣,以吾看来,此卷当为榜首。”话音刚落,司马徽也快步赶至。
“德公,汝手中此卷,其余考题答得甚是不错,只是,这二妇争子一案,却是过于狠辣,不似吾等士子所为。”
“水镜先生此言差矣,当堂问案,若是无意节外生枝,当断则不乱,挥刀劈子,救者必为其母,自古母子亲情,血浓于水,刀斧加身,亦会拼死救之……此段当为此案正解。”黄承彦一行一行地反复斟酌着庞德公手上的试卷,眼中喜色越来越盛。
“承彦兄,汝莫要先下定论,汝且看此子所答治水患一案,可否合汝心意?”司马徽眼见黄承彦有些偏向庞德公身前试卷,当即是伸手一拉,将自己的试卷放到他跟前。
“治水七条,嗯,言简意赅,写得不错,此题当为吾观阅三卷之中,答得最妙之卷,只可惜……这二妇夺子一案,却是过于妇人之仁,明察暗访,便是吾江东诸郡任一小吏亦知之法,又岂会用于春闱大考之上,策论倒是上上,可入前三。”
司马徽顿时吹胡子瞪眼,“怎会如此……”
乔玄眼看着几人争论,一直闭嘴不言,等待邓羲、阚泽到来,陆陆续续,他面前的桌面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