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曹操屯兵谯县,左右两翼之兵都已撤回。”龙亢,徐庶大营所在,四周都是河道,停泊着不少水师战船,此刻徐庶安然坐在大营,徐盛就在他的身侧坐着。
“文向,以汝之见,曹孟德可敢再战?”
“夏侯渊是其弟,此番虎豹骑和夏侯渊所部残存精骑全部为吾军歼灭,只怕曹操麾下那一干文武不得干休啊。”
徐盛笑了笑,“军师何必如此,那曹操随军之臣,荀公达、程仲德、贾文和、陈汉瑜皆是足智多谋之辈,即便他帐下众将与夏侯渊共事多年,心有不甘,只怕这些人也不会让他们率军南下,与吾军拼到底。”
徐庶轻摇着手中羽毛扇,“自是如此,他曹孟德如今丢了豫州大部,又丢了关中之地,若是他欲全力南下,吾军舍弃淮河以北的数郡之地便是,可他曹孟德若尽得淮北之地,便要直面袁谭、孙权、刘备三家,他如何权衡?”
“军师之意是……”
“徐盛。”
“末将在。”
“吾给汝五千精兵,即刻全军压上,由水师护卫,沿河北上,收复失地。”
“喏。”
“此外,传令各军,将哨兵派出三十里外,不妨多费些马匹粮草,亦要得知曹操大军动向。”
“喏。”
在徐盛离营之后,北面曹操的探马也闻风而动。
不多时,一封急报便呈至曹操大营,“报……禀报丞相,南面哨骑来报,此外,刘备军呈来盟约表。”
曹操面色几多疲惫,得知夏侯渊阵亡之后,他一下子如同苍老了十几岁,他看了一眼下首的程昱,后者迈步上前,伸手接过战报。
程昱展开一看,面上突然涌现喜色,“启禀丞相,刘备率军已经攻下汝阴大营。”
曹操冷笑一声,“胡扯,汝阴倚靠几条大河,若是徐庶当真愿意坚守,区区刘备,何来夺营之兵?分明是一座空营。”
程昱抬手一辑,“丞相慧眼如炬,可这信中刘备所言,乃是请丞相率军东进,按此前盟约之言,攻打徐州诸郡,而这汝南全郡,俱交由他刘备军攻打。”
曹操顿时不屑一笑,“他刘玄德能派出多少兵马攻打汝南这隔河数十城关?”
“刘备信中所言,当三万大军,由张飞统帅。”
“张飞?”曹操微微摇头,半个时辰之前,吾军细作来报,荆州司马吕蒙已率七万北伐大军兴兵北上,关羽镇守新野之兵几乎一日便被那前部甘宁所夺,现已退守宛城据守。
“兴兵七万?江东军可还有这么多军粮以供征战?”程昱面色一惊,随即看了一眼对面的贾诩,后者朝他微微颔首,便出列朝着曹操一拜,“丞相,既然刘备派人呈来书信,那吾军应当按盟约行事,立即出兵南下才是。”
曹操眯着眼打量着贾诩,“文和之意,吾军方才损兵折将,如今实力大损,便要再与江东军交战?”
“丞相,徐庶屯兵龙亢,吕岱、朱治、太史慈所部兵马屯于铚县,此次大胜之后,他们势必会率军北上,吾军以小部游骑与其交战,只要能瞒过刘玄德即可。”
“贾诩,汝可知,若是此话被军中众将听到,汝怕是要被刀斧加身,当场惨死。”曹操虎目凝视着贾诩,眼中精光闪烁。
贾诩不卑不亢地抬手一辑,“丞相,臣乃肺腑之言,吾军近日战败,军心已丧,若是此刻撤离主力兵马,可将江东军引至徐州,而刘备南阳之地尚且顾应不暇,本就无力牵制江东军,吾军若是与江东死战,只怕刘备乐见其成。”
“汝言下之意吾已知晓,且先退下罢。”
“喏。”帐内一众文士便准备离去。
“文和。”
贾诩突然听到身后曹操唤他,脚步一顿,回头抬手一辑,“丞相还有何吩咐?”
“吾若命汝与夏侯惇率军与太史慈一战,汝可有把握?”
“太史慈经几次大战之后,武艺已臻至天下名将一列,只怕吾军中唯有许褚将军可胜他。”贾诩郑重其事道。
“许褚不可擅动,今日夜里,汝便随夏侯惇率军南下罢。”
“喏。”
“临睢便拜托给文和了。”
“臣定不辱使命。”
贾诩走出中军大帐,只觉得后背已经全然湿透了。
他好明哲保身,原本在洛阳之际他便知晓,不应与那李儒、董卓走得太近。
长安之时,他也知晓,那李傕、郭汜之辈绝对成不了大事,至于张济、张绣?
张绣可堪造就,可也就是张鲁那等偏安一隅的诸侯之能,待有一统天下之才的枭雄出世,横扫中原之际,贾诩给他的建议便是,莫做抵抗,纳头便拜。
但终究还是因为邹氏之事,险些功败垂成。
自张绣为孙权蛊惑,归降孙权之后,便为孙氏镇守着洛阳、虎牢关一线,简直固若金汤。
他贾诩此前也为曹营众多文武猜忌,曹操对他也若即若离,但只有他知晓,自己的处境如何。
南下,他未曾没有想过,刘备非他所喜,草芥出身,难成大业,他过不了孤苦的日子。
东进,那人帐下比及曹操,谋士更多,武将更甚,他此去难有出头之路,若是困于秣陵城内,非他所愿,虽然安稳,但那人在时,他或可因归义之事,安稳无忧,那人若去,这江东上下的旧臣,只怕会对他群起发难。
“今日丞相为何不下令出兵,为夏侯将军报仇?”
“虎豹骑轻敌冒进,这本就说不通啊,虎豹骑乃是重骑兵,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