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石城,从丘力居手中接过乌桓三王部的quán bǐng不过十载,长子楼班便长大了。
难楼、苏仆延扶持楼班为单于,而他蹋顿仍然为乌桓王。
如今,三部却已fēn liè成两部,上谷、渔阳二郡尚在曹操治下,而右北平却被东吴军突如其来地攻占。
蹋顿看着来到白狼石城的苏仆延,双眉微皱。
“吾知尔等之意,单于可是要吾率军自白狼石城攻打土垠,逼迫东吴与吾军决一死战?可那东吴便是曹操、袁绍都不是其敌手,吴王刘奇更是号称坐拥半壁江山,麾下披甲之士数十万之众,吾焉能激怒其人?”
“王上,那东吴尚在万里之外的江东,如何能危急王上乎?”
蹋顿看着曹操的使臣冷笑一声,“那吾且问汝,为何汝随单于使者绕行北地草原而来,为何不走关内?”
使臣咂舌之际便听蹋顿猛地一拍身前长案,“是因关外右北平之地全被东吴攻占,便是秦皇岛也丢了,如今吾麾下儿郎们轻骑前往秦皇岛附近查探,正好瞧见数百艘数十丈长的楼船在岛屿附近行进,便是在岛上来回搬运麻袋的民夫便有数万人之多,那镇守在秦皇岛沿岸的军士,已经于岛外搭建两座木桥,守备的军士于营前构建拒马,挖掘陷马坑,更有强弓劲弩据守,便是数千之兵亦如虎狼一般盘踞于岸边,汝等以为,这等强敌吾可能敌乎?”
使臣轻笑了一声,“大王有所不知,那吴军不过是一路兵马前来,跨海驰援,一路兵马突袭得手,第二路兵马上岸至少也得数月之后,吾军若能在第二批东吴军抵达之前攻下秦皇岛沿岸并且派兵驻守,大可让吴军水师战船徘徊yú dà hǎi之上不敢登陆。”
“此番魏王已亲率十五万大军北伐右北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王不为自己部落的儿郎着想,也得会这幽州日后的归属着想罢。”
蹋顿冷笑一声,“休要诓吾,尔等是想让吾乌桓三部前去送死尔,如今辽东公孙度在攻打高句丽国,只怕无暇出兵与吾合击右北平,更何况,若是吾三家一起出兵,如何瓜分此郡?”
“自是乌桓三部仍得原本旧址驻地,此外征战中缴获的钱粮都归大王所有,此外,魏王愿上表天子,封大王为镇北将军,如此,当可镇守右北平之地。”
蹋顿面色迟疑,“尔等此番胁迫单于率兵前来助阵,汝可知,吾乌桓三部本就受袁氏父子恩德,焉能背弃之?”
“如今袁氏父子尚在辽东太守公孙度之手,此处有他二人的亲笔书信,乃是请求大王出兵夺回右北平之地。”
“荒谬,二位公子与曹操乃是杀父之仇,焉能与尔等联盟乎?莫不是受那公孙度胁迫罢。”
“大王,汝……”
蹋顿摆了摆手,“来人,送客。”
使臣面色阴晴不定,“大王请三思而后行,魏王此番举三州之兵北上,声势浩大,汝若冥顽不灵,怕是到时后悔莫及。”
“贵使,贵使。”苏仆延连忙追出帐外,却见蹋顿冷喝一声,转头看向帐内一侧,“幼安先生,可以出来了罢。”
“大王迷途知返,醒悟尚早,补救不晚矣。”来人四十出头,一手抚须,一身灰衫整理地干干净净没有办法褶皱,倒是貌美君子。
此前蹋顿问他“来自何处?”他答道:“北海朱虚,现居辽东。”
蹋顿又问:“此来为何?”
他再答:“是做说客。”
蹋顿又问他“姓甚名谁?”
他抚须大笑:“管宁是也。”
蹋顿面色微惊,管仲何人?历任辽东各郡太守,幽州刺史,便是袁绍也曾征召过他,但他一直拒绝,而袁绍这等强大的诸侯,竟然也不敢为难与他,可想而知他有多高的名望。
问他祖上何人,只怕路人皆知。
管子,又名管仲。
“幼安先生,方才汝言,只要吾投靠吴王,便可获得乌桓侯的封赏,便可将族人全部迁入右北平、辽西等地安置,以江东治下之法屯田、牛耕水车,让族人都能丰衣足食?”
“非也,吴王之意,可将辽西上谷、渔阳两部乌桓迁徙至右北平外的草原,汝乌桓三部合一,愿移居吾大汉百姓生养的郡县,便入内安置,若不愿,便继续在草原放牧。”
“如今单于已落入曹操之手,东面又有公孙度之子公孙康统军两万虎视眈眈,吾白狼石城若有异动,怕是他们顷刻间便会发兵。”
“大王可以先应允曹操使臣,只是需先与单于见面,拖住曹操即可。”
蹋顿面色阴晴不定,“莫非东吴还有后援?”
管宁当即大笑:“曹操发兵十五万,大多都是袁绍的降俘和新募的精壮,不堪一击,但能征善战的精锐五六万之众还是有的,吾军自然也不能懈怠,汇同水师,吴王已征调十万大军汇聚于右北平之地,不出十日,援军必至。”
蹋顿面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不知是哪一位司马督战?”
“仍由辽西都督陆逊统帅,另一路则负责配合大王攻取辽西之地,而那一位将军只怕大王也听闻过他的名号,如今徐州司马张文远。”
“张辽?可是那北海城下独斗河北上将文丑百八十合而不败,统帅骑兵大破河北精骑的张辽?”
“正是此人。”
“除此之外,昔日温侯麾下的陷阵营亦在右北平。”说着,管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蹋顿,“吾军早已备下应对铁骑冲阵之法,不过若要长驱直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