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瞧人,我们最热爱大同联邦!”巨商们都笑了。
议院重新开会,鲍震抢先宣布:商会、自由党马上改组,他本人及其他巨商富贾就此辞职,以后也不再担任商会和自由党的主要职务,商界同仁可自由推举才德兼备之人当家做主——话音刚落,那帮胳膊肘向外扭的商会成员、自由党党员又回到自己阵营,公民党杀气腾腾而来,突然挨了当头一棒,气焰顿时大减。
接下来就好办了,自由党与公民党打交道多年,彼此太熟悉了,讨价还价一番便达成共识:所得税起征点降到年收入六十元,实行sān_jí累计计税,六十到一千二百元之间征二分税,一千二到四千八百元之间征五分税,四千八百元以上征一成税,税款委托地方一体征收解缴,中枢返还部分税金作为手续费——税制简单可行,百姓负担微乎其微,地方上也没有损失,富人虽然承担了大头,但公民党同意设立商务委员会,并推举鲍震为首席委员,也不算太吃亏。
麻烦事也有,老百姓没文化,要求封总统为“自由、平等、仁爱、公平、正义、文武、彰德、至圣、宽慈天可汗皇帝”,什么乱七八糟呀,连国号都没有,却加了一堆他们能想出的好词。议员们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决定听从民意,李榆白捡个皇帝名号,却被免去总统职务,李晋顺理成章接任总统——儿子篡老子的权,这算什么事呀,济尔哈朗和虎大威、阿尔津等新进参议院的老将表示强烈反对,但呼声太弱了,无法阻止议院通过决议。
李建极又神气了,会议刚结束就窜到自由女神广场大放厥词——本次会议证明,自由国家的政府与公民本为一体,天生就具备征税能力,为感谢公民的信任,自由党政府承诺任期内实现公民收入翻番,大家一起努力建设我们民富国富、民强国强的新国家吧。
鲍震也发表施政纲领:商务委员会将严格保护私产、保护竞争,鼓励商人按所属地方和行业自建商会维护权益,同时打击一切妨碍自由竞争的行为,为鼓励商社发展壮大,每年还将选出各行业纳税最多的一百家商社授予黑鹰奖牌,次年的政府采购和特许权公司入股方面给与优先权——小商人吓了一跳,但很快想出对策,以后几年里,各地出现商社并购热潮,一家家按照荷兰有限公司模式组建的公司异军突起,联邦的工商实力倍增。
集会最后在“拼命挣钱、拼命省钱、拼命捐钱”的喊声中结束,大同人似乎把这个泰西新教的口号喊顺口了——南方士人感到不可理喻,黄道周痛骂大同人是疯子,顾绛、黄宗羲却陷入深思。
归化总统府,济尔哈朗指着周愕大骂不止,白眼狼,忘恩负义,总统功高盖世,却被你们串通一气随手抛弃,究竟良心何在?
“算了,用印吧,”鄂尔泰把议院决议递给李富贵,叹了一口气说道,“历朝历代向第二代移交权力最危险,似乎总免不了血光之灾,这个结果也算不错。”
“不妥,总统在沈阳,少总统在归化,一个国家两个中心,将来发生内乱怎么办?”陈奇瑜年纪大了,本来打算辞官回老家养老,但被总统府留下整理大明历朝实录,这时小声提醒一句。
“玉铉兄多虑了,总统经历过金国内乱,最担心骨肉相残,能顺利移交权柄正求之不得,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其实众官员也怕重蹈明清两国覆辙,所有的人都在顺水推舟,郑亲王不必责怪周总领,就按议院的意思办吧,”李富贵看完公文淡淡说了一句,然后拿出一封信递给济尔哈朗,“革库里、勒克德浑巡视辽东回信了,他说沈阳发生争论,辽东布政使颜继祖、同知布赛主张解散八旗、废除奴役,旗丁、阿哈等一体编入卫所,而辽东统领常书、沈阳知府索尼主张暂且维持旧制,你的意见如何?”
济尔哈朗冷静下来,思索一会儿答道:“辽东太大,而且还不断向北开拓,最好将军民编卫就地驻防,并由统领府统一调配,八旗确实无存在必要,但辽东苦寒之地,百姓唯有相互依赖才能生存,主家与阿哈的关系不是简单的奴役,强行拆散反而容易引发事端,就目前而言,将太宗皇帝的《离主条例》略加修改继续实施更为妥当。”
“辽东的当务之急是增加人口、开田种粮,同时疏通海路、发展工商,颜继祖、布赛脑子发热,不忙正经事却急于求变,应该给予申斥。”周愕皱着眉说道。
“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于民生,申斥就不必了,去信让他们冷静一下。”鄂尔泰摆摆手。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参知军务赵吉、杜文焕带着大都督府的薛显光、阿济格走进来。
“塔城急报,罗刹军与哈萨克各部沿巴尔喀什湖向东运动,巴图尔、巴图要求提前发起攻击。”薛显光举着一份公文说道。
“敌情、我情、补给?”周愕急忙命人铺开地图。
薛显光答道:“罗刹军目前已达到三万五千人,其友军哈萨克人数目不详,估计不少于两万,我军已在塔城集结志愿兵两万人,但主力尚在哈密整编,恐怕入冬前难以准备就须,补给方面,我们从年初就一直向塔城运送粮草、军械,哈密、乌鲁木齐、塔城的各大工厂也在全力生产军备,应付短期作战应该问题不大。”
“首战必须慎重,还是明年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