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夜风呼啸,湍急的河水雷鸣般的呼啸而过,掀起阵阵巨大的浪花。
昏暗的河面上有几艘帆船正在艰难航行,船上的有许多穿着布衣的汉子们努力的睁大双眼,在着夜幕之下死死的盯着风大浪急的河面观看着什么。
这些人都是袁绍手下的水师士卒。说是水师,其实就是临时拉过来的一群在附近讨饭吃的渔民们。
给他们配上几艘勉强还过得去的帆船用以在河面上来回巡视用做哨探。一旦高阳大军渡河,那这些渔民们就将在船上挂起灯火来通报敌情。
北方的水师肯定是无法和南方的相提并论,无论是在任何一个方面。这些没有经过什么训练的渔民们做别的不行,做个示警的工作还是勉强可以胜任的。
“阿叔,会有人在晚上过河吗?这风大浪急,伸手不见五指的,那不得被全都给淹死?”一名年纪不过十五六,打着赤膊的精壮少年侧身询问一旁的一位白发老者。
晚上的时候河面上风大浪急,而且能见度很差,水温也很低。这个时候过河完全就是在赌运气。一旦翻了船,北方大部分人都是水性不佳,那绝对是凶多吉少。所以说,哪怕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渔民们也绝对不会在晚上出船的。
“谁知道呢。”那名手脚异常粗壮,肤色黝黑干裂的白发老者用力的扯着缆绳,微不可查的轻叹口气,摇头应声。
“听亭长说那些贼军都是连刀都举不起来的废物软脚虾,而且都不会凫水。要是他们真的胆敢不要命的渡河,那我可要在水里弄死几个去领赏钱。”还处在幻想的年纪之中的少年已经开始yy自己拿到赏钱之后回到村子里面买上一大片上好良田,盖上全新的大房子,然后就去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家中去提亲的好日子。
一旁的白发老者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已经陷入幻想之中的少年。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无奈之色,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自语“还是年轻啊。”
年岁大了的白发老者见识自然是要比年轻人强的多。经历的事情也更多。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和身旁这个少年一样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可惜,残酷的现实摧毁了他的一切奢望。
外出服役的那两年让他见识了太多的在村子里面见不到的事情。至于后来被征召去西凉打羌人的那段经历更是让他看明白了世间的险恶。回到家乡之后,这位身上带着伤痕的白发老者压根就不会相信那些亭长县尉们说的话!
两军对战的时候,拼命贬低对手是常用的维持士气的手段。这些乡下出来临时征召的兵卒们根本就什么都不懂。非常容易哄骗。
老者对于亭长说的什么对面的贼军都是废物软脚虾的话是一点都不相信的。要是对面真的这么差劲,何必要他们整日整夜的不停在河面上巡视?直接杀过去就好了。这明显是怕了人家啊。
想着自己在军营之中见到了袁将军麾下的那些虎狼之师。白发老者让夜风一吹,忍不住的就打了个冷战。袁将军拥有这么强悍的兵马都不敢主动出击,只能是坐等敌军进攻。那对面的敌人得是多么的可怕啊?
至于身旁少年想着要杀敌赚取赏赐的事情,老者也只能是一笑而过。等到了真正上战场的时候。年轻人就会知道那是一种多么残酷的场面!
“嗯?”就在老者陷入回忆的时候,一旁那名目光炯炯的少年突然皱眉出声“什么声音?”
回过神来的老者猛然皱眉,慌忙跑向船边,神色紧张的极目看向幽暗的夜幕之中。浪花深处,不知何时开始渐渐传出阵阵莫名的水花声响。
很快的,在袁绍水师军士们膛目结舌的注视下,无数道巨大的黑影从夜幕之中闪现出来。这些黑影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来是一种类似于羊皮筏子的渡船。不过它们却没有船帆,完全是依靠划桨前行。
“敌袭~~~”
一声惊慌失措的吼叫声响彻了整个河面。
上下游十余里的河面上七八艘袁绍军的船上都挂起了示警的灯火,为岸上的人传递消息。同时,胆量极大的水手们驾驭着在这大河上已经算是难得大船的舰船向着那些看起来明显很是低矮的高阳军船只驶去。随着距离的靠近。他们已经看出来渡河的高阳军并没有什么大船。
就在袁绍水师缓缓靠近的时候,渡河的高阳军打头的船上突然腾空而起三道拖着长长尾巴的红色光球。在夜空之中映照出明亮耀眼的光芒。
袁绍军水师的士卒们还在发呆的看着天空中的红色光球,河面上那数以百计的无帆小船就已然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亮了起来。
高阳的大军进抵白马的时候,袁绍早就已经将大河两岸能够搜罗到的船只全都给弄到对岸去了。只不过这种手段对于高阳来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高阳从现代时空运来了一批大型军用橡皮艇。不是玩漂流的那种民用级别的东西,而是真正的能够防弹,倾斜六十度都不会翻的正规军用品。
这些被拆掉了发动机的橡皮艇每一艘都能够装上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军士。当然了,军士们身上那些沉重的甲胄全都换成了救生衣。没有谁会在过河的时候去穿着一身沉重的战甲给自己找麻烦。
这百余艘橡皮艇上的数千名军士是由徐晃负责统领。当渡河的队伍被发觉,偷渡变成了强攻之后。徐晃也就没有了继续保密下去的必要。应战的信号弹飞上夜空,命令所有人都做好应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