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身上的黑色披风,那一袭白衣,凌乱,狼狈,一道道殷红狭长的鞭伤,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白衣之上,也被长鞭,撕裂了一道道的口子,惨不忍睹!只能八字形容此刻的自己,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刚一打开瓷瓶,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恍若梅花般,暗香,冷寂。
触手,微凉,清润。果然是,上好的疗伤药。
没有再犹豫,慕云希动作流利的为自己敷药,原本,火辣辣的伤口,瞬间传来一阵清凉之意,那灼热的疼痛,似乎,也在一瞬间缓解了许多。
只是,身上的鞭伤,痛意再减缓,那一阵阵自小腹之上传来的痛意,却愈发的明显起来。
放下瓷瓶,系好衣衫,慕云希缓缓伸手,覆于小腹之上,屏息凝神,一股淡淡温和的气息,自她素白的手心之中,缓缓融入到小腹之中。
恰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只是,那声音,却在门口,戛然而止。
慕云希微微凝眉,方才的脚步声,她可以听出来,是谁,只是,她好像也知道,他为何没有再往前走。
缓缓收回手,调整了一下内息,在藤椅之上坐好,又紧了紧身上的黑色披风,这才,转头看向紧闭的殿门,轻声开口。
“进来。”
有种诡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底,好像,这里是她的地盘一样?
呃……她才不喜欢这么阴暗幽冷的地方!
果然,慕云希话音方落,殿门,便被人轻轻推开,宫离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只是,他的手里,却是端着一个黑乎乎的大碗。
慕云希,绝美如月的容颜之上漫过一抹冰冷之色,神情,也是蓦然一变,一双淡若秋水的眼眸,冷冷的看着宫离魅手中的黑色大碗,眼底的流光,冷魅锋芒。
看到那只碗,她就想到之前,慕倾颜手里端着的那只碗,那只,盛满了堕胎药的碗!
原本,安静平和的情绪,蓦然间,有些激动,慕云希,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只黑色大碗,神情,盛满了戒备之色。
堕胎药……堕胎药……
心底,反反复复都在回旋着着几个字,仿佛,宫离魅手里端着的,就是一晚堕胎药!
而,宫离魅,也察觉到了慕云希的异样,对上她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却充满了防备与怀疑的视线,面具的下的脸,微微划过一丝僵硬,那双好看的眉,也是,下意识的紧蹙。
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那样充满了敌意与防备的视线,让他的心,漫过几分说不出的感觉,陌生的,却让人,有些闷,有些,不喜欢。
脚步,微微顿了顿,他还是,坦然的朝她走去。
“把药喝了。”淡漠冰冷,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嗓音,缓缓,在她耳边响起。
宫离魅,冷冷的看着她,手里,端着那只碗,而碗里的药汁,还在冒着热气,看起来,应该是刚刚熬好。
闻言,慕云希不语,只是死死的盯着那碗药,神情冰冷。
那是,堕胎药吗?他们,还是不愿意放过她的孩子?
也是!威胁轩辕澈,有她一个人,就够了!他们又怎么会,那么好心!毕竟,鬼王的为人,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些的!
只是,之前慕倾颜灌药的时候,为什么,他要阻止?要救她?
原本,就昏沉的厉害的头脑,似乎,愈发的昏沉了!慕云希微微甩了甩头,极力维持着一丝清醒。
不管怎样,这药,她是不会喝的!
“若是想要保住你腹中的孩子,就把这药喝了!”宫离魅,微微皱了皱眉,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冷魅,清寒,没有什么温度,也没有什么情绪。
只是,那双煞气魔魅的血色瞳眸之中,却划过几许淡淡的波澜。
今日,办完事情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特意绕路去了医馆,买了这一副安胎药回来,那是轩辕澈的骨肉,与他,本没有半点的关系,可是,他的脑海中,总是不自觉的浮现起,她为了保护腹中胎儿之时,眼底的决绝与坚定,为了那个未出世的婴儿,她不顾自己的安危,用所有的真气,护住胎儿,却令自己,身受内伤!
他想,或许,他只是被这样的一个女子触动了!被她的固执与坚强,被她,伟大无私的爱所触动,或许,这天下的女子,都是柔弱的,但,这天下的母亲,却都是坚强而伟大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他是把安胎药买回来了,那个孩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他看得出,所以,他不想她有事,也不想,她的孩子有事。
或许,他真是疯了!从第一次见面时,他出手伤了她,便注定了,他会有这样的结局。
一瞬间,他的心中,转过万千中情绪,然,那双血色弥漫的眼睛,却始终,如一汪古井深潭般,没有一丝的波澜。
“我是不会喝的!”只是,回答他的,是慕云希毫不犹豫的拒绝,干脆,果决,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为什么?”问完之后,他自己,似乎也怔住了,这世间,他从不问为什么,只因,世间的因果轮回,他从不曾在意过,又何来,那么多愚蠢的问题?
只是,这一次,他却是,不由自主的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苍白而薄凉的唇,轻轻扯了扯,似弯起,一抹淡淡嘲讽的弧度。
为什么?因为,她怀疑他!就这么简单而已,只是,他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