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人对杜玉娘的厨艺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杜家人看来,杜玉娘做得都是一些最普通的家常便饭,只不过味道好了一点罢了。
没有人怀疑什么,女人嘛,生下了来就要围着锅台转的,早点学会做饭和晚点学会做饭,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家里只有李氏一个人,知道杜玉娘的厨艺是怎么来的。当然,她知道的真相,也是杜玉娘杜撰的。
泡菜大受欢迎,这种酸甜又带着辣味儿的吃法,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吃过。
“玉娘做的这泡菜还挺下饭。”张氏吃了两口,鼓首腮帮子道:“有空的时候啊,多腌点,反正你也没啥事。”
杜玉娘眼皮都没掀一下,对张氏的话充耳不闻。
她做的东西,张氏跟着吃也就罢了,还想指使她去做东做西的?脸也太大了。
这个家里最闲的人就是张氏了!
“二婶,你吃完饭就先把猪喂了啊。”
张氏把眼睛一瞪,“咋,你个黄毛丫头,还管起我来了?”
“我跟我娘要洗碗,腌泡菜,没时间弄那个,你不干谁干??”
张氏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不耐烦的道:“你不会腌完泡菜再干啊?”
“猪可不知道等着我腌泡菜,饿急眼了,非得叫唤不可。”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张氏刚要再说什么,却听李氏开口道:“这个家不养闲人。”
杜河浦连忙道:“你哪儿那么多话呢,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干点活怎么了?没看大嫂天天屋里屋外忙活吗?”
张氏这才讪讪的闭了嘴,只不过眼睛一直在瞪杜玉娘,恨不能将她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杜玉娘就当没看见,心想有你哭的时候。
吃完早饭后,杜河浦就去套车了,他跟李氏报备,“之前托了朋友,让他们帮着打听有没有租铺的人,这都好几天了,我过去问问。”
这是正经事。
李氏连忙点头,“让安康跟你一块去吧,快去快回啊!”
杜河清应了一声,披上七分新的厚袄子往外走。
杜玉娘连忙小跑着跟了出去,拉着他轻声就道:“爹,别打草惊蛇,要是碰到卖糖葫芦的,记得给虎子捎回一串来。”
杜河清点了点头,跟儿子一起驾车出了杜家。
杜玉娘关好大门,这才转身回来。
“跟你爹说啥呐?”
“让他回来的时候,碰到卖糖葫芦的,给小虎子买一串。”杜玉娘很自然的道:“虎子念叨这个好几天了。”
李氏点了点头,拿着针冲向光亮的地方,将线头的一端捻几下,费力的穿过针眼……
纳鞋底这活,是永远做不完的。
一家老小都要穿鞋,冬天做棉鞋,夏天做单鞋。特别是下田上山的爷们,这鞋穿的废。
杜玉娘往灶堂里添了几块木柴,小心的看了看火,这才进屋。她脱鞋上炕,帮着李氏将做鞋用的东西一一分好,然后拿起之前做了一半的鞋,继续缝了起来。
前世的她在庵堂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衣食住行样样都得亲力亲为,所以她做鞋的手艺也是不差的。
娘俩静静的做着手里的活计,有时候会说上几句话,更多的时候,都是各自做各自的鞋。
刘氏在西屋炕上做棉裤。
小虎子长得快,个头又窜起来不少。去年的棉裤都短了,她便想着要将裤腿放开一点,实在不行,就得接上一块。
小半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中午的饭,杜玉娘做得非常简单,煮了一些小米粥,将早上烀的地瓜和土豆热了一下,泡菜,又做了一个萝卜炖粉条。
张氏抱怨了几句,无非是说菜不好吃,一点营养也没有,没油水之类的。
李氏气狠了,差点摔了筷子。
到了猫冬的时候,别人家都是一天两顿饭,还不一定有什么油水,能吃饱了就不错了。他们家天天三顿饭,还有菜,居然挑三拣四的,她要干什么?
张氏是个浑人,不过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她一看李氏真发火了,当时就哑火了,拿个地瓜啃得欢,好像方才嫌弃饭菜的人不是她一样。
饭吃到一半儿,杜河清和杜安康回来了。
爷俩卸车,喂牛,先手,做完这些事情以后,赶紧进屋喝了两口热水。
天气越来越冷,这个时候赶车外出其实是很受罪的。
“大哥,事儿办得咋样了?”杜河浦也惦记铺子的事儿,要是铺子一直租不出去,也该想办法再开起来才是,不然的话,家里收入要减少了呢。
“没心肝的,你哥都冻了一道了,让他先吃饭。”李氏心疼地道:“玉娘,赶紧再盛点热乎的,让你爹和安康先喝两口热乎汤。”
“哎。”杜玉娘早把饭菜温在灶上了,端过来就能吃。
父子俩捧着碗喝了几口热汤,这才大口吃起来。
吃完饭,就是说正事的时候了。
“老大,咋样,有人要租铺子吗?”
杜河清只道:“娘,倒是有人打听,只不过人家觉得咱家那铺子地段不热闹,还在犹豫呢!”
李氏沉默了片刻,便道:“真是奇了怪了,你说以前咱们家自己干的时候,这铺子三天两头的有人打听。现在咱们自己不干了,咱连问都没有人问了呢!”
“大哥,你那个朋友可靠吗,是谁啊,我认识不?”杜河浦在镇上多年,别的不敢说,铺子前后街的人他都熟。
“你上哪儿认识去,人家是走南闯北的,不固定,这回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