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娘想得挺开的。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反正这事儿祖母已经知道了,娘也是一知半解的,干脆就统一口径,再说一遍,将来万一遇到点什么事,爹也能帮她挡一挡不是。
铺子里没有旁人。
田氏在厢房里休息,小虎子早就忍不住打起了瞌睡,让李氏哄到屋里睡觉去了。
杜安康在灶间看火,一时半刻也不会到前头来。
杜玉娘的话,让李氏和刘氏沉默了下来。
其实有些事,刘氏也不知道。
“咋的,你们还有事瞒着我?”
杜玉娘清了清喉咙,搬过一个凳子,坐在杜河清身边,拉着他的手道:“爹,你记得我那次撞柱子,然后做梦梦到我祖父的事吗?”
杜河清忙不迭的点头,他眼睛还没好,即便是近距离瞧杜玉娘,也看不清楚,视线无法聚焦。
杜玉娘道:“其实,我那次梦到的东西,远远不止那些。”
杜河清心里一惊,“那,那还有啥?”
杜玉娘瞧了瞧李氏,就道:“我在梦里,仿佛过完了一生一样,非常短暂,而又痛苦的一生。”当年糊弄李氏那套说辞,又被杜玉娘搬了出来,什么她跟池英杰定了亲,结果池英杰挂了,她就被王氏冠上了一个克夫的名头,差点被折磨死。后来没办法,在杜安兴的暗中撮合下,她就嫁给了那个姓贺的,从此过上悲惨生活,再无出头之日。
杜家就此落没,闹了个家破人亡的地步。
而她这一手厨艺,自然也就是在梦里学会的了!
刘氏一边听,一边惊讶,话说有很多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说起来,刘氏还挺嫉妒李氏的,想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婆婆应该都知道吧!毕竟从头到尾,她的脸上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之色。
“娘,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了?”杜河清的声音听着有些飘忽。
李氏点了点头,随后才想起来自己儿子的眼睛还看不见,就道:“是啊,玉娘之前就跟我说了。”
杜河清压着火气道:“你明知道这一切,为啥不早点跟二房分家?那杜安兴就是个蛀虫啊!唉,早知道,把这事儿告诉老二好了!”
李氏哭笑不得,“儿子,十一是他儿子啊!我亲眼看见的事情,他都不相信,你觉得河浦会相信玉娘的梦?指不定他还得说是玉娘编排十一,故意拿你爹托梦的事情做借口呢!”
也是哈!自己一开始,不是一样不相信吗?
“再说了,我当初不是也想着,你爹既然给玉娘托梦了,示警了,那就差不多应该能躲过去!”李氏说到这儿,表情僵住,“十一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若是有办法让他浪子回头,我还能不管?”
杜河清却道:“天意难违!虽然我爹给玉娘托梦,让咱们提前知晓了一些事,适当的避开一些事,但是天意难违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咱们能掌控的,就算是你事先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还是无法避开。”
是啊,无法避开!杜家最无法避开的那个异数,就是杜安兴!这人天生反骨,好像根本没有人能制服得住他似的。
“行了,老二执迷不悟,反正这个家也分了,不提他了。”杜河清摆了摆手,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嗯!爹,明天我带您去复诊,顺便给我祖母也看看!”
“中,你看着办吧!”杜河清这回总算明白闺女为啥那么会做饭,而且还有底气开面馆了!这也算是一个先人庇护的意外收获吧!
“那行吧,那我先去烧水,把新买的碗筷都刷出来,爹你要是没事,就上后屋躺着歇着吧!”
杜河清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她不用管自己。
刘氏也道:“我帮你一起刷,两个人干活快点。”
杜玉娘没反对,娘俩跑到灶间,烧了一大锅水,开始洗洗涮涮。
好不容易把这些新买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那边卤味儿也该出锅了。
杜玉娘手上拿着一个大盆,将锅盖打开,瞬间,一股诱~人的香味儿扑鼻而来,刘氏在一旁闻到,眼睛也亮了起来,“嗬,这味儿可真香,以后咱家这卤味儿飘出去,保准能吸引来一群吃饭的。”
杜玉娘没说话,而是拿着笊篱,把锅里的东西都捞出来,淋干卤汁后,放进事先准备好的大盆里。
“晾一晾,等凉了以后再切,晚上咱们的菜就有了!”猪下水便宜,一副才十文,如果带上猪头,还能再贵点。这东西贱,做起来其实也不费事,贫民百姓们很喜欢吃。
“这东西咱们要卖多少钱啊!”刘氏心里一点底没有。
杜玉娘想了想,就道:“咱们用中号的盘子装,每样切点,一盘子八文钱咋样?”
八文?
刘氏咂舌,“八文钱,会不会太贵了?咱们买这一副下水才花多少钱啊!要是用中号的盘子装,一副下水怎么着也能切个四五盘出来吧,这,这……”
这里头的利润让刘氏有些发懵,“卖那么贵,有人买吗?”
“哪里贵了,下水也是肉啊!咱们这是用秘制卤料做出来的,成本都给这儿摆着呢!您说,香料,柴火,工夫,哪个不要钱,您给他们一副生大肠,倒是便宜,有人吃吗?”
刘氏一听这话,得,闺女这是跟她抬杠呢!
“行吧,八文就八文,卖不出去你可别哭鼻子!”
杜玉娘笑,“以后我再弄点猪头肉,猪耳朵卖,价格比这个还得高!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