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刘氏的话噎得半天没缓过神来。
人家说错了吗?没说错啊?
杜小枝也不是一下子就长到十八岁的!她十五岁的时候,二房完全可以先把她的亲事张罗起来,找媒人相看几个合适的后生,定好了以后再按部就班的走走程序,顺利的话,二房还没出事,杜小枝就应该能嫁出去了。
现在倒好,二房自己不操心的事,倒成了他们大房的烂摊子了,这天下还有能说理的地方吗?
刘氏点到为止,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但是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李氏人老成精,难道还听不出来!
她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却无法反驳刘氏的话,只能在心里把张氏骂个半死,自个的闺女到岁数了,她这个当娘的不着急,硬生生把闺女拖到了这个岁数,把难题给自己留下了,果然是个黑心肝的!
“现在说这些啥用?小枝的岁数已经拖不起了,我巴不得她今年就出嫁。”
刘氏轻笑一声,也不生气,问李氏:“娘,我说句话您别不爱听啊!玉娘眼看着要出嫁了。之前您说的,峥子不容易,又准备了那么多东西,那么多的聘礼,所以咱们的嫁妆还要厚上两成!除了亲家给的东西,我们自己也得把银子再包得厚一点。这样一来,咱们还哪儿有闲钱给小枝准备嫁妆?”
杜河清道:“面馆的生意啥样,您也不是不清楚,虽然是挣了一些钱,可是老大媳妇那边又要生了。虎子读书也是个花钱的事儿,一大家子方方面面都是无钱不行,无粮不行!之前为了买下老宅和家里传下来的地,我断断续续的花了快六百两出去,娘,咱们手里不宽裕。”
“要是按您的意思,玉娘嫁完马上就给小枝张罗嫁妆,怕是张罗不起来啊!”杜河清细细算着,“光银子,就得备下三四十两,衣裳几身,被褥几套,再加上首饰,尺头,您算算,没有六七十两都下不来。”
杜河清手里不是没有钱,说实话,这钱花在侄女身上,他也不是多心疼!但是一想到二房的种种,他心里就难免生出几分怨气来,还有就是眼下李氏态度强硬,有点逼着他的意思,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就像媳妇说的,把人嫁出去容易,以后呢?是不是这两个孩子所有的好与不好就都落到他们身上了!?
要是她们的父母是个拎得清了,又或者是不在了,这事儿他们管也就管了!可是现在她们爹娘一个两个的下落不明,万一将来发生点啥事,两口子再找上门来,到时候你让他怎么办?
杜河清就把这些事儿和李氏说了。
李氏又被杜河清说的这些事儿给惊住了。
讲真的,之前她根本就没想那么多,总想着把两个孩子嫁出去,给她们成了家,就算对得起她们了。
二房两口子,被李氏自动忽略了,那么不靠谱的爹娘,能指望他们什么?但是就像老大说的,万一两个孩子将来有个差池,这两人要是闹上来,那可咋办?
李氏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但是二房之前做了那么多不靠谱的事情,大房这么想他们,也没错。
刘氏一看李氏的表情,就知道婆婆想明白了。
老太太不是糊涂人,只是年纪越大,做事的方法和想法就越柔和,没了年轻时候的果断。特别是杜小枝和杜小碗是她的亲孙女,又是两个特别懂事的孩子,所以她有这些想法,也不算过分。
刘氏叹了一口气,就道:“娘,要不这样吧!”
刘氏说完这话后,看了看杜河清,又看了看李氏,才道:“以前的事儿,咱们也不提了,只说两个孩子的事。”
李氏连忙点头,好像看到了曙光似的,“你说。”
“两个孩子呢,确实可怜,年纪也不等人,再等几年,只怕也挑不着什么好人家了。”
李氏点头如捣蒜,没打断刘氏的话。
“想要我们管,也行,但是有一条。”
李氏眼睛亮了起来,“你说。”
刘氏道:“我瞧着,杜河浦之前挣了钱,还知道给两个孩子攒着,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现在,也就剩下小枝和小碗了,将来要是没有这两个孩子,谁给他养老?抛开张氏不算,我们要管,也得问问他这个当爹的意见吧!要是他真能做到放手,两个孩子以后的事儿,他不管不参与,那我和河清就当自己多了两个闺女!但是要是老二不乐意呢!人家还指望这两个孩子呢,那我们就没有管的必要!”
“对,娘,您也别怪我和采荷心狠,我们是真的怕了。”怕了二房的睁眼说瞎话,怕了二房的蛮横不讲理!怕了二房的算计和阴狠。
李氏明白过来了,刘氏这是打着主意过继?
“你是想让小枝和小碗归到大房来?”
刘氏一笑,“娘,这不是明摆着吗?我今儿管了她们的亲事,明个儿她们在婆家受了委屈,不是一样还得来找我和河清?”
说句不好听的,李氏还能活多少年?她能一直管着这两个孙女?
“将来她们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们都得操心!与其名不正,言不顺,还不如,直接过继得了。”刘氏心里也是不愿意的,但是她也想明白了,不管结果咋样,她得赌一把!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掏了嫁妆,给自己惹乱子。
李氏的心沉了沉,随后又一想,媳妇这要求也没错。说真的,刘采荷是什么性子,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到现在为止,大媳妇没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