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的预感很不幸地成为了现实,他第二天没能动身出关。
正当他收拾停当准备出关时,几个护卫慌张地来报。
“大人,不好了,廖炳勋死了。”
“什么,廖炳勋死了?你再说一遍。”况且大惊,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况且耗费了一晚上的精力,不知用了多少好药,好容易把人治好了,这怎么转眼间就死了?
廖炳勋虽然看上去气息微弱,别的方面都跟以前一样,经过他一晚上全力治疗,身体机能已经恢复过来,免疫系统也全面恢复了。
况且把廖炳勋交给曹德麟他们时,病人不说痊愈,基本上不存在危险了,只是元气耗损过大,需要静养,十天半个月之后,便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好汉。
“大人,廖炳勋死了,死在三堂会审的大堂上。”那个护卫镇静一下,然后缓缓地加重语气道。
“滚钉板死的?不是说那钉板只伤皮肉不伤脏腑吗?怎么会死人?”
况且想当然地认为是用刑过度,导致廖炳勋死去,不会有别的缘故。犯人受刑中途气绝身亡的事是时有发生的,不过钉板虽说非常残酷,但是死人应该不会啊。
“不是,是被人刺杀的。”护卫哭着脸道。
“刺杀?怎么会?刺客是何人?可曾抓捕到?”况且一惊,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紧张地看着周围。
纪昌等人更是闻声色变,手一挥,十几个护卫马上围成一个圆圈,把况且保护起来。
“大人,刺客也死了,当场死在大堂上。”护卫接着说道。
况且气的踹了这护卫一脚:“你个混蛋东西一口气把话说完行不行,赶紧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不许这样大喘气,能急死人知道不?”
这个护卫不敢躲闪,被结结实实踹在胯骨上,踹出有几尺远,好容易才站住。
此时王崇古和方逢时也都在附近,他们准备送况且出关的,方逢时更是说好要亲自陪同况且走一遭。
他们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护卫的话,都是非常震惊,赶紧过来仔细查问事情的经过。
此时另一个幸运没挨况且飞脚的护卫赶紧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什么?荣中军刺杀了廖炳勋?可是哪里跑出一个荣中军啊?”况且听完,还是没能全明白。
“这个……”王崇古有些尴尬了。
“他是李志鹏的中军,拿着李志鹏的信找到我,说是想旁观廖炳勋的审讯,是作为军方代表来的,我也没多想,就同意了,过来后跟曹大人他们说了一句,他们也就同意了,谁料想他竟是刺客啊?”
“荣中军?不会吧,他怎么会是刺客啊。他年轻有为,前途无限,怎么会甘当一个刺客?”
方逢时也感到难以置信,他认识荣中军,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年轻将领,前途远大,在军中声望不错,许多将领都喜欢他。
“就是他杀了廖炳勋,他带着一柄匕首进了大堂,在曹大人想要对廖炳勋动刑时刺杀了犯人。”一个护卫愤然道。
他们亲眼见到了那血淋淋的场面,可是总督巡抚居然还对他们的话有所怀疑,这当然令他们感到愤慨。
王崇古和方逢时也不是想要维护荣中军,只是感觉此事过于唐突,没法相信,这么优秀的一个年轻将领怎么会甘于当一个刺客,更不用说刺杀的还是自己的部下,这事怎么听着都有些荒诞不经。
况且道:“先不说这些没要紧的,赶紧带我过去,我看看人还有没有的救。”
“大人,这次的确是没救了,人是死的透透的了。”一个护卫哭着脸道。
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样的。
早上,荣中军去找了王崇古,然后要求旁观三堂会审,作为军方代表。
王崇古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何况还有总兵官李志鹏的信件,也就同意了。
荣中军随着王崇古来到钦差公署,然后找到曹德麟,说了一下这事,曹德麟也是没在意,就同意了,毕竟这次审讯没有什么值得保密的地方,荣中军作为军方代表要求旁观,这也是应该有的权益。
审讯时,廖炳勋还是咬住牙打死不说,曹德麟只好宣布动用钉板,让廖炳勋尝尝这刚出炉的滚钉板的滋味。
此时,荣中军突然请求自己去劝说廖炳勋招供。
曹德麟几人商量一下,觉得可以让他试一试,如果荣中军能劝说廖炳勋招供,大刑就免了,彼此之间无冤无仇,谁也不想动用大刑。
荣中军离座,走到廖炳勋跟前,很是动情地跟他叙述了一番多年的情意,心如铁石的廖炳勋竟然听得眼泪汪汪的,神情似乎有了些变化。
大家都以为有戏了,这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嘛。
看来廖炳勋也不是无缝的鸡蛋,还是有弱点可以进攻的。
大家微微有些得意,就连护卫们都松懈了,看来今天的局面会有反转,只等着廖炳勋最后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招供了。
就在此时,荣中军忽然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一个简单的动作,干净利落地将匕首刺入廖炳勋的胸口。这绝对是致命一击,除非况且当时就在现场,立即施救,廖炳勋或许还有一线还魂的可能。
大家都懵逼了,简直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这说得好好的,一点征兆没有,怎么忽然就动手了,而且是直接毙命的招式,根本不留下任何可能救活的余地。
此时,唯有廖炳勋明白其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