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老不高兴,气鼓鼓的走了,不过她的气一半是装出来的,她认为事情还没完。
铁器交易不是这么容易谈成的,她族里一直都在努力,始终没能跟内地达成交易。后来花了很大力气,才从俺答王那里得到一定的份额。
三娘子想另辟蹊径,替族人多买些铁器。没想到况且如此不给面子,一点都不肯让步,如果况且在价格上提出要求倒是好办,可是况且要求军马的数量跟铁器十比一。
这是她根本不能答应的,天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这是典型的强买强卖。
“你也甭多想,我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跟你谈。”上任圣女道。
“哼,他就是瞧不起我,认为我不够资格,要是我表哥在这儿就好了。”
三娘子气的就是这个,她相信如果是小王子把汉那吉在这里,况且一定会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谈判,而不是狮子大开口把人吓回去。
“此事还是到了板升城交给你父王跟他谈吧,只要他肯谈就有办法。再者说这笔买卖利润虽大,却也到不了你手里,全得上交。”上任圣女对铁器的交易不感兴趣,她主要是保护三娘子,唯恐她年轻识浅,急功好利,被况且诓骗。
三娘子叹息一声,她也明白,这笔生意就是谈下来,也得交给她父王最后拍板,她可没有权利决定军马出售的事儿。
况且彻底放松了两天,说是放松,其实就是打坐练功,他感觉自己不能把心力都消耗在杂七杂八的事情上。
只有注重心的修炼,练心达到一定境界,才能不错过每一个机会,才能在复杂危险的局势中始终不迷离、不彷徨,以最简洁有力的方法,最快的速度锁定正确的路径。
这一点他是从王阳明的人生经历中总结出来的。
第二天的晚上,况且收到了张居正的来信,告诉他尽量拖延谈判的日子和进程,同时想方设法打探各族的动向。
况且看过信后,心里马上有了主意,吩咐纪昌明天继续闭营,就说他身体有恙,需要修养,暂时无法主持拍卖大会。
“大人,这样好吗?”纪昌苦笑道。
“怎么不好?”
“这两天已经有几位大人很有意见了,说是大人故意驻留这里,就是为了自己的小利益,忘了朝廷的大利益,说这是拿朝廷的百年大计当儿戏。”
“朝廷的百年大计?这话他们也好意思说出口?自从离京以来,他们小动作不断,什么时候把国家大事放在心上了?心里不过就是盘算他们那点小利益,我还没找他们算这个账呢。”况且冷笑道。
纪昌暗自发笑,心想大人也没少赚钱啊。他当然理会不了况且赚银子养部队的良苦用心。
“不用理会他们,就按我说的办,他们谁有意见就来找我谈。”
“遵命。”纪昌应诺后走出去传令。
况且心里并不高兴,从张居正的信里可以看出,朝廷派他们过来真实意向虽说不明,但是拖刀计这一项是再明确不过了。可是指望他这一万多人拖住俺答王的二十万雄兵,这也未免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低估别人的实力了吧。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些气恼,当初他想出的单人潜入大漠刺探情报的计划,才是最靠谱的,可惜被朝廷否决了。
否决了也罢,结果又让他以谈判的名义过来刺探情报,这就有点搞笑了,他们无时无刻不在鞑靼骑兵的监视之下,到哪里去刺探情报呢?
当然他也有渠道能够打探到一些情报,比如通过盐帮,可这是远远不够的,盐帮的势力虽说遍布塞外各地,却也无法打探到顶级核心机密。
卓茂林是有本事,但也不是无所不能,他毕竟只是个商人,想靠他坐享其成,那是侮辱了俺答王。
张居正的来信让况且有点头疼。他现在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根本没有自由行动的权利,就算他想到哪儿,也是前呼后拥,想一个人清静一下都难。
他摸着胸前皇上给他的三个锦囊,好几次都想悄悄拆开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却还是忍住了。
皇上下达密令时可是有言在先,不到生死关头不能拆开,否则杀无赦。
这倒也吓不倒他,现在他身在塞外,不是在京城,可以私自处理。问题是,就算拆开了锦囊,不管里面是什么内容,肯定指导不了他如何刺探情报。
第二天,继续闭营的消息传开后,外面守着的人顿时炸锅了,有不少人来到吊桥前大声嚷嚷,询问原因,护卫们只好如实虚报:大人病了,现在需要休养,暂时不能继续拍卖大会。
随之,有一些小道消息传开,说是钦差殿下因为瓦剌和兀良哈的大军忽然到来,吓得一病不起,天天在床上服药养病呢。如果短期内病情不见好,也有可能打马回府,到内地去安心疗养。
这消息当然是况且授意几个心腹悄悄传出去的,为的就是给瓦剌和兀良哈的人制造压力。
瓦剌的万夫长乌蒙听到这消息后,气的踹碎了一张描金矮几,大骂况且无耻,耍滑头,不要脸。
乌蒙心里明白,况且百分之百是在装病,什么服药养病,全是假的,就是冲着他和迭木儿花来的。
况且熬药他当然看到了,可是他看的更清楚的却是况且一点病都没有,比他还健康呢。他虽然不是大夫,可不代表他看不出来一个人是否健康。
“这是逼着咱们拿出好处啊,不给就要走人,厉害,厉害。”迭木儿花没有发怒,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