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一片黑寂,茂密的丛林犹如盘踞在山上的魔鬼一般,隐在黑暗之中的身影更是悄无声息,慢慢地靠近着。
“首领,打探清楚了,太子殿下的队伍就在前方不远,只等明日,我们前后包抄,这一次,一定会成功——”教派中一人小声回禀着,那为首之人点了点头。
“这一次,绝对不能让那安修君逃脱,对了,还有那个少年,一定都要捉活的。”首领居高临下,虽眼前俱是一片黑暗,但知道,这厚照国太子殿下就在前方的某一处山林之中。
黑夜之中,月色朦胧,云层重叠,静候在树林里的安修君一处,燃着一处篝火,这篝火在黑夜之中十分醒目,就算是另一个山头也能够看得十分清晰。
岑昔被轻轻叫醒,绥生等人已经整装待发,不生火把,而是又将篝火烧得更旺了一些,一队人马悄悄地前行。
此时已经靠近前方的队伍,绥如已经先一步打探一番,此时,半夜,这群人马已经醒来,隐隐听到在树林中穿行的声音。
“嗬——”跟着是一声轻喝,就像是喉咙之中发出的声音,黑暗之中,只见隐隐绰绰许多身影,匍匐在地,动作整齐划一,虔诚跪拜起来。
岑昔眉头微皱,这三更半夜不睡觉,再搞什么?
“这是北界教派的一种祭祀,预示着重大的行动和取胜的决心。”绥生黑暗之中看了一眼岑昔。
一旦祭拜,就意味着对方已经将生命祭献给神灵,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杀了他们的。
比起国师,绥生是见识过岑昔预知风雨的能力的,可是,就如同国师所说一般,这一次关系着太子殿下的生死存亡,虽然他们有国师在,可是已经消耗了一次神力的国师,短时间之内,并不能再开启第二次。
所以,一旦岑昔的计划失败,他们将完全暴露在敌人的包围之中,九死一生,十分危险。
“怎么样?”黑暗之中,所有人紧张地注视着黑暗,恨不得生出一双眼睛来,看清楚这黑夜。
那一个个已经整齐地堆在营地,只等着黑夜散尽,白日到来。
所有人紧张着,第一次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不靠谱的侥幸之中,国师认为这是侥幸。
深秋,山中多有雾是正常的,可是要形成能视度如此低的雾,这几率实在少之又少。
可是,除此之外,以他们数十人的兵力对付地方近百人,这个幸运却是唯一的办法。
“国师,实在不行,我们所有人集一处,给太子殿下冲出一条血路来,只要坚持一日,太子殿下就有希望了。”一名侍卫头领悄声凑近国师。
对于这玄乎之悬的事情,他们不抱希望,又见国师不做声,那侍卫头领一急。本是印公公手下之人,更是受国主看重前来保护太子殿下,此时却只能听从于一个完全没有拿过刀杀过人的少年。
“国师,我们是厚照国人,又常在这丛林之中,又怎么不知,厚照少雨,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大雾,一年也难得一两回,怎么可能偏偏就会是明日。”侍卫首领跟着说道。
“你意欲如何?”国师转头,此时距离天亮不到一个时辰,的确,那小子并不熟悉厚照国的环境,且商炔向来也是勇猛善战,一心为国的。
“属下愿意带着侍卫冲出去,保护殿下与国师冲出重围,只要打开一条缺口,国师与殿下就能够突破重围——”
国师沉默着,岑昔那沉着冷静的脸庞不时出现,少年如此肯定,应该不会出错。
“国师,不能再犹豫不决了,快天亮了,他们祭祀一旦完成,就来不及了——”商炔面色焦急。
“商将军听令——”国师转头,商族世代为忠诚,他不怀疑他们的忠心,可是此时却不是忠心就能解决问题的。
“原地待命,等天色一亮,按计划行动——”国师声音冷沉。
商炔一愣,面色有急切,又不甘,更多的是无奈,下一刻,还是飞快地挺直背脊行礼。
“是——”跟着转身,看了一眼一个个堆在地上的稻草人,这岑京太小看对手,真以为摆些稻草人就能糊弄了去?
他才不信,明日一早真的会有浓雾,虽然退下了,但依旧不甘心。
国师绥生他们太过相信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所以,他留一手也是好的,于是悄悄地喊了几个手下,悄悄吩咐了一番。
时间慢慢滴过,那厚重的黑夜慢慢散去,岑昔等人紧紧地盯着那东方水平线出现的第一缕白,绥生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兵器,看了一眼一侧的岑京。
少年面色平静,仿佛对于自己的预测根本不担心一般,而其余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即将打开亮光的天空。
下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接着,一个迫不及待的声音响起。
“雾,真的有雾?”可有雾不是关键,更重要的是,这雾必须十分的大,能如岑公子所言,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雾……
“岑公子——”绥生上前一步,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岑昔立刻点点头,按计划行事。
绥生一挥手,两路人马飞快地潜入了浓雾之中,踏着越来越亮的天空,急速朝着前方后方而去。
而同样开始行动的是围杀的众人。
“出发——”近百人齐齐踏过雾染的丛林,朝着安修君所在的方向而来。
浓雾,的确是浓雾,那浓白的雾渗透在树林间,被树林挡住的光亮透不进雾气之中。然而,随着天际越白,这雾却诡异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