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石父跟他的父亲给自己不一样。
虢公季想当官,更想为王室和百姓做事,而且是负责任的做事,为王室和天下百姓长治久安着想;虢石父不一样,虢石父想当官,也当上了高官,但他只为王室做事,甚至是只给周天子一人做事,只为一时的快乐。
虽然都是当官,但是当官的出发点和目的不同,这才导致了父子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即便是今天虢石父已经荣登了周王室的卿士,已经是位极人臣,但依然没有得到父亲的认可。
虽然虢石父不是一个什么好大臣,但他也想得到父亲的认可,得到虢国的大臣和百姓们的赞赏。
就这么点要求,咋就这么难呢?
虢石父怎么也想不明白。
“君父,孩儿知道你我之间的矛盾很深,一时之间难以解开,不过孩儿现在也不想跟君父争执了。只想让君父早早身体康复。”虢石父知道跟父亲虢公季之间的矛盾已经积压的很深了,想凭借如此短的时间解开,绝对难以实现。
虢公季也知道自己跟太子石父之间的根源也是一时之间难以解开了。他宽厚仁慈,爱民如子,上敬天子,下安黎民,赢得了虢国臣民的一致拥护,但是自己最终在王室也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大夫。
可是自己儿子虢石父就不一样了,虢石父的眼里是有阶层的,他看不起地位低下的西垂秦人,瞧不起天下的芸芸众生,甚至于瞧不起许多不如他自己的大臣。在虢石父的眼中只有周天子一人,但是人家成功了,不仅当上了王室的高官,而且还做到了卿士的高位。
人啦,关键时刻总有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既然虢石父已经把话说的如此客气,虢公季还能说些什么呢?
静静的躺了一会,虢公季对虢石父道:“卿士石父,你现在也是朝廷的卿士,炙手可热的高官,责任重大,为父在临死之前还是希望你能够爱惜民力,除了考虑天子的事情之外,还能够替天下的百姓考虑考虑,不要把天下的百姓逼到五路可走的地步。”
那个时候还没有孟子“民为贵君为轻”的思想,但是当了一辈子国君的虢公季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国家虽然是王室册封的,但要守住这个国家却要靠天下的黎民百姓。
所以在一味唯上的同时还要兼顾下面百姓的死活,替他们着想着想。
此时的虢公季知道天下的百姓正在遭受着地震的煎熬,正在挣扎在生死线上,远没有达到坐享太平的时候,所以在临死之前告诉自己的儿子,周王室的卿士虢石父一定要爱惜百姓,珍惜民力,让天子和百姓能够和平相处。
既然这些话都已经是君父的临终遗言了,虢石父只好拱手答道:“诺---,孩儿记下了。”
说了这么多,总算是有回音了,虢公季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随后说道:“石父,当今王室和关中诸国最大的敌人依然是来自北方的戎狄,虽然丰戎东迁,但是还在王室的北部盘踞着,不可小视,更不可轻视。”
“这个孩儿很清楚,一直没有放松对北方的注意。”虢石父虽然不把天下苍生放在眼里,不把满朝文武放在眼里;但作为周王室的卿士,在周天子年幼贪玩的情况下,这周王室的事情还需要他好好操心,特别是对北方戎狄的警惕一点也不敢放松。
毕竟此前他也是虢国太子,知道北方戎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样的想法。所以在对待北方戎狄这事情上,他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不过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虽然虢石父对北方戎狄从来都没有放松过警惕,但是在实际做法上未免就那样得体了。他不像此前尹吉甫那样好好操练王室的兵马,一心思考对付戎狄的办法和策略,而老是想着法的借力打力,要么利用秦人对付戎狄,要么转嫁矛盾,让关中诸侯去对付戎狄。总之,只要能够减少王室的责任,让自己清闲下来最好不过。
当一个人不想费心思处理事情的时候,那么这个事情一定不会做好。
面对北方强敌,周王室的卿士虢石父是如此处理的,那么敌人就会越来愈多。
听完虢石父的话,虢公季并没有完全相信,而是问道:“寡人想问一下卿士,将用什么样的办法对付北方戎狄呢?”
“这个具体办法孩儿还没有想清楚,不过一直没有放松对北方戎狄的警惕。”这一点虢石父倒是实话实说道。
面对虢石父的回答,作为父亲的虢公季并没有太多的反驳,毕竟此时的虢石父位置要比自己高得多,人家乃是王室的卿士,管的是天下的事情;而他仅仅是一个国家的国君,对于他的建议,人家听了好说;如果不听,他也没有办法。
虢公季听罢说道:“秦人来自西垂,多年跟戎狄打交道,在对付北方戎狄的方面要比我们关中国家强得多,为父希望你作为王室的卿士能够重视跟秦人之间的关系,多为秦人谋利;在对付戎狄这事情上,多请教秦人。这或许对王室有很大的帮助,甚至能够在关键时刻帮上王室。”
秦人?
在对付戎狄的时候多考虑一下秦人?
虢石父心想,此前自己不就是在一直利用秦人去对付戎狄吗?至于为不为秦人谋利,为秦人着想,那就另当别论了。
哼---,秦人,你们这帮来自穷的不能再穷的西垂野蛮人也想在关中的政治舞台上有所作为,做梦去吧。
不要以为你嬴康已经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