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今日你来,怎么不带着黎儿?”刘晴忽然抬头,问向秦谖。
秦谖眼眶一热,险些哭出来,更不知如何去回答刘晴,转而看向屋内的帘子,“外面阳光好着呢,姐姐做什么白天拉着竹帘,房里光线也暗。”说着就要起身去拉帘子,顺带无意一般的抹了抹眼角。
刘晴慌忙制止,“别去拉开,光线暗着,我也安心一些。”
“阳光照进屋子,心里也舒坦些,姐姐何苦难着自己。”秦谖说着,慢慢的掀起了竹帘。
阳光“哗”的倾泻而下,瞬间洒满了屋子,刘晴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了下过于明亮的光线。
秦谖看刘晴表情,知道她心结未除,心里也为刘晴难过,坐在刘晴身边道:“姐姐难道想在这长信殿龟缩一辈子?你这样子会对谁好?只是憋屈着自己罢了,再想想姐姐父母,已经被这流言蜚语弄得心里不快,再若知晓姐姐这般自弃,心里怎么放得下?”
想起父母亲,刘晴难受的捂住了脸,“都是我,我连累了他们,他们骄傲坦然的活了一世,临了却被我害的被人戳脊梁,我,我,我真是不孝。”
秦谖轻轻拥抱住刘晴,“姐姐以为这流言是怎么来的,若不是有人从中捏造挑拨,姐姐如何会落到这一步,姐姐还能呆在宫里并不是太后和皇上对姐姐的照顾,而是他们深信没有这样一回事,可是姐姐这般,不是心虚的表现么?姐姐若是自弃,只会是亲痛仇快。”
刘晴眼底仍然是茫然的一片,“我也不想,可我怕,我究竟该怎么做,谖儿,你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
“抬头挺胸,像以前一样,继续骄傲昂首的走下去。”秦谖语气坚定的说道。
刘晴抬头,“像以前一样?如何还能……外面的人如何说我。我还是明白的,都道我是灾星祸妃。我还如何能出去示人?”
“姐姐!”秦谖加重了语气,“你怎么不能出去了,你做过什么有损过这后 宫的事情么?我知道这需要勇气去面对,可是你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日子还长,你要越发要去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证实那些荒谬传言的可笑,你只有如从前一样,那才会让背后算计你的人失望。”
刘晴被秦谖说动了心,只觉得早已沉寂下去的心境忽然重新感到了和风细雨。感到了波涛汹涌。
只是还带着几分迟疑:“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会是谁?我自问从未对不起任何人。却是谁要在背后恶意中伤我。”
忽然眼前亮了亮,“会是薛茜桃么?我视她为姐妹,她却利用了我的信任,若说最居心叵测的人,一定就是她了。”
秦谖知道依照刘晴的脾气。若告诉她关于容嫔的事情,她哪里会按捺下自己的脾气,只怕立刻会去琦悦殿闹翻天,而薛茜桃,怕也不是刘晴的心计便能对付的,只得宽言道:“是不是她还不知道,也许薛茜桃并没有更坏的想法。不过是嫉妒我的孩子罢了,姐姐也不要把那件事过于放在心上,首先自己要过好,才有能力去插足别的。”
秦谖说着这番话,心里还带着几分不确定,在等着刘晴的反驳与对薛茜桃的指责。然而等来的却是安静的。
刘晴只是平静的点点头,“你说的,我都晓得的。”
秦谖忽然觉得其实刘晴并不像她想象般的那样脆弱,这个女人其实有着极强的承受压力的能力。
没有因为黎儿而感怀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没有因为知晓是有人恶意中伤而显得愤怒。没有因为薛茜桃对她的背叛而激动。
也许自己真的是过多的担心她了。
她现在只是走不出心里的坎,她害怕别人的议论和目光。
秦谖想立刻就带着刘晴去见见外面的阳光,被拘的时候柳还未绿全,这么久了,如今花叶草木都绿透了,可是她知道急不得的,便另外打着主意:“姐姐,说起来好久没有听到你抚琴了,上次太后可是赐给姐姐了一个好琴鸢尾,姐姐不能吝啬。”
刘晴的心被秦谖说的打开了一些,听到自己最喜欢的琴,也并不拒绝,笑道:“你喜欢,我弹给你听就好了,我去取筝来。”
秦谖看刘晴从一个锁着的柜子里拿出了鸢尾,宝贝似的小心抚了抚上面的风尘,撒娇似的道:“姐姐就去外面弹吧,这殿里有些阴,我穿的单,想晒晒太阳,好不好嘛姐姐。”
刘晴听了这话有些迟疑,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筝,太久没有踏出这殿门的她,内心里不由的生出了些恐慌和向往。
“走吧,这麒趾宫又没有旁人的,姐姐弹个琴还怕什么。”秦谖不由分说的拉起刘晴的手,走出了房间。
墨画烟青看到主子抱了鸢尾出来,面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和欢喜之色,忙迎了上去:“主子是要弹琴么?我这就去倒茶给您。”
秦谖忙笑着制止,“姐姐说了要去外面弹琴,小厨房好久没生过火了吧,墨画不然就去御膳房端几样合心意的点心,烟青你带着外面的人将那石桌石凳打扫出来,再铺好垫子,不然坐着凉。”
水墨烟青答应了一声立刻就去了,刘晴不由得嗔了一句:“这两个丫头,我平时吩咐什么也没见腿脚这么快的,听你的话倒是认真。”
“这还不是为了姐姐你好,姐姐可不要不识好人心了,前月那德妃因为心里记恨着你,便好多次着人要把水墨烟青调出去到更好的地方去,她们俩都不愿意离开你,德妃毕竟没有经验,两个丫头不答应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