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人笑得幸灾乐祸。
凌芸的孩子取名为心,姓官名心,小名柠檬。虽姓名简单,却也颇有喻意。
洗三礼这日,官家也还来了不少宾客。官老太太穿着一身暗红色遍地金锦绣暗纹长褙子,藏蓝色马面裙,头戴赤金眉勒,新打造的金灿灿的垂南珠的挂珠钗,莲子米大的红宝石千叶攒珠簪子,看起来富贵逼人,再柱着根玄黑色镶赤金孔雀拐,身边十来名婆子丫鬟拥簇着,倒也有当家主母的气势。
不过徐璐却是微微撇唇,官家的奴仆个个眼带阴影,神色憔悴,忙得脚不点地,却也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蹿。
以往洁净的路面,枯叶遍地,杂草丛生。随着客人增多,奴才们更是乱了套。洗三礼的时候若非武夫人婆媳妇帮着撑场面,怕洗三礼都没法子办下来了。
也幸好洗三礼是在凌芸的揽月轩里办的,揽月轩的下人全是凌芸使惯了的人,也一心向着凌芸,以杨嬷嬷周妈妈为首的管事们,领着揽月轩的奴才,把凌芸的院子守得跟铁桶似的。洗三礼倒也不曾出差错。
产妇坐月子的房间,一般不是最亲蜜的人也是不好随意呆的。徐璐是舅母子,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呆在凌芸身边。
凌芸躺在床上,头上戴了个姜黄色绣百合花的额套,大约是生了孩子的缘故,脸色很是苍白,不过精神却很好,她压低了声音对徐璐说:“……官家也不过就两千亩田地的租子,每年收的租子,也就刚好够嚼用,还能剩下上千两银子。千两银子在普通人家或许够用,可咱们这样的人家,如何够?以前我没嫁到官家之前,官家也还是有些薄产,只是老太太总爱接济她那不成器的闺女。我嫁进来后,又还置办了几间铺面,加起来一个月也有四五百两银子进账,刚好够嚼用。可自我与你姐夫进得京后,花银子的地方也海了去。应酬加上人亲走礼,加上又还有几个孩子要养活,若精打细算,也还绰绰有余的。可偏偏老太太自以为自己家大业大。头一天管家,就给自己打造了全套的红宝石头面,裁了几套新衣裳,把自己装扮得富贵堂皇的。弟妹瞧到她今日身上所穿没?那一套头面可花了三百多两银子。那身衣裳也是花了足足七十两银子呢。今天也只是管家的第三四天而已。我倒要瞧瞧,除了平日里的嚼用,还要走人情应酬,看她如何掰扯。”
徐璐笑着说:“姐姐安生坐你的月子,只要火烧不到你这儿来,管她呢。横竖也就一个月,她再厉害,也就是数千两银子罢了。”
凌芸捂着唇笑道:“咱们家一个月平日里的嚼用也就两三两银子绰绰有余了。加上人情往来的,大约要花去五百两左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是先前接连办了两场席筵,也就是七八百两银子。如今公账上也还有八千多两银子。据说,这管家三天来,已经花出去一半了。我也真佩服她的。”
徐璐也笑到不行。
“你那小姑子也回来帮忙了,你就不怕她打秋风?”
凌芸笑得嘲讽:“老太太再心疼姑奶奶,也不会拿官家的财产贴补她。”她看了眼徐璐,意味深长:“不过若是有冤大头的话,倒是可以的。”
徐璐笑道:“怕是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打凌家的主意了。”
虽然有四五个月不曾见到官令菲了,但现在的官令菲比起几个月前,人都瘦了一大圈。看到武夫人的第一眼,就赶紧撇开。实在躲不过去了,这才勉强上前,却是离得远远的。想来她婆母齐夫人应该是不遗余力地“教导”过她。
揽月轩客人很多,但依然忙而不乱。但出了揽月轩,整个官家整一个乱字了得。尤其去宴息处吃饭,可就闹了不少笑话。
因为客人来得有点多,事先预备好的桌数居然不够,又临时加了三桌人,到底手忙脚乱了一阵子。碗筷不够又去找老太太要钥匙开库房拿碗筷。客人用来嗽口的茶水、抹手洁面的巾子……样样都不够,就光午宴就让官家的奴才手忙脚乱了。
午宴足足迟了大半个时辰才开席。
徐璐看到官老太太柱着拐杖再也没了先前的威风,如打昏了的鸡似的,团团转着,却没个成算,就很不厚道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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