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媳妇和大猛媳妇呆呆地看着,也不知道拦阻。
大头媳妇从未见过杜鹃打人。
她是看着杜鹃从小长大的,太了解她了:平常对人没话说。挑不出一点不好;可真要惹火了她,那是死也不肯干休的,爷爷奶奶也别想让她屈服。
眼下。娘家嫂子算是惹毛了这丫头了。
她能说什么?
大嫂二嫂骂的那些话,难道就让人家受着?
没这个道理呀!
再说。她私心里也隐隐希望杜鹃教训两个嫂子,她也存了一肚子气没出呢。要是她上去,顶多跟大嫂二嫂发火骂几句,她还能动手打她们?
所以,她便装傻了。
大猛媳妇也不好上前,因为杜鹃问她“狗一直追着我咬,我要怎么办?是随它(她)咬死我呢。还是用棍子赶、用石头砸?”
她便知道魏家人把杜鹃惹火了。
这口气要不让她们姊妹出了,等任三禾和冯明英出场,后果更不可收拾。这两人可都来了呢,正站在门外。拦住林大头父子,愣不让他们进来插手劝阻,都看着杜鹃姊妹砸。
也好,她也早看这两婆娘不顺眼了。
跟大头媳妇想的一样,她也觉得自己就算出面。也不好动手打人,不如让杜鹃教训她们。
冯氏赶来了,掳袖子就要开骂,被黄雀儿拉住了。
“娘,咱不能学人家。狗咬咱们。咱们不能咬回去。让妹妹用‘石头’撵走她们就好了。”
冯氏见这场面,明白闺女意思,便不再骂二舅母等人,转而骂自家闺女道:“谁叫你们来的?家里没吃的了?惹不起人家还躲不起啊!”
这是说给林家人听的。
杜鹃高声道:“娘这话不对。从来只有人撵狗,哪有人躲狗的。狗都全来了,我们为什么不能来?”
冯氏反接不下去了。
林春一个表嫂,一直没插话,因此也没被袭击,这时怒道:“看着你们长得白白嫩嫩的,骂人长辈是狗……”
杜鹃明知她没好话,高声截断道:“虽然咱们是庄稼人,嘴巴也要干净。就算嫁了人的媳妇也不能没顾忌,满嘴的脏话丑话,自己丢人不说,让儿女在外都抬不起头来。人家听了要说,长辈都这样,养的闺女还能好了?整天听着也学坏了。你们说是不是?”
桂香和青荷早义愤填膺。可是杜鹃姊妹不出声,她们也不好出头。现在见杜鹃这样反击,心里无比畅快。
她们才不怕得罪魏家人呢,因此大声道:“是!”
“就该撵走!”
“砸死她!”
杜鹃将二舅母等人砸得满脸油污,眼睛都被糊住了,丝毫不给她们张嘴骂的机会,然后见好就收,一拉黄鹂,命她别砸了。
黄鹂至此才对二姐佩服,令行禁止,马上停手。
姐俩刚一停手,二舅母和大舅母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立即释放了出来,没有人来得及阻止:“三个小骚*货,从小就mài_bī,勾引一个村的男人,老小都不放……不认爷爷奶奶的畜生……”
屋里很安静,两妇人污言秽语乱喷,突兀极了。
饶是在场的都是乡村媳妇,平日里什么脏话混话都听过,跟人吵嘴对骂也不含糊,可看看跟花朵儿似的杜鹃三姐妹,都觉得这骂声说不出的刺耳。
偏偏黄家人一声不吭地听着。
杜鹃紧紧拽着黄鹂,严厉禁止她还口。
黄雀儿也紧拉着冯氏,使眼色不叫她出声。
她觉得,杜鹃还有后招。
果然,杜鹃任那两个妇人骂了一大段,见林春兄弟就要爆发,立即高声叫道:“大头伯伯!”
这回,她没喊大头婶子,而是叫林大头。
林大头便满面怒气地走了进来。
二舅母还不觉得,以为杜鹃要林大头为她出头,更加卖力的痛骂。
杜鹃却问道:“大头伯伯,你说,我该不该砸?”
林大头额头青筋乱跳,大声道:“砸!”
一语未了,黄鹂抄起那条红烧鲫鱼就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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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