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事还是林太爷出头解决的。
林太爷发话:这门亲林家不认了,把小莲留下,其他人明天离开,从此不许再进林家门。
这可是他一手促成的结果。
二舅舅等人又惊又怒,林大头虽然也说不认他们,但那只不过是气话,可林家老太爷说的话分量就不同了。
大舅舅也说林家人不讲理,偏袒黄家。
林大爷插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心里有数。别把人都当傻子。我们没空听你讲歪理。听多了,自己也变歪了。”
命林家人都不许理他们。
魏家人这才懵了,遂软了下来,给老太爷跪着赔罪。
林太爷不松口,还要他们给黄家赔罪。
二舅舅激动地说:“黄家两个小女娃眼里没长辈,把他舅母砸成那样,老爷子怎不管?”
杜鹃却说她没砸二舅母。
二舅舅看白痴一样看着她,说:“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想赖账?”
杜鹃认真道:“我说没砸就没砸。我砸的是骂我的人。”
二舅舅被她气得要吐血——骂她的人不就是二舅母她们吗,以为这样就能混过去了?遂怒道:“你还敢瞎说八道!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砸的就是两个舅母,还有你表嫂她们。”
林家人也听得一头雾水,觉得杜鹃这么混不行。
林春却炯炯地看着杜鹃,等她的下文。
杜鹃便闲闲地说道:“这么说,是二舅母和大舅母骂的我?那就难怪了。骂出那样话的人,不配当我的长辈!我也没有这样的长辈!我没打得她满地找牙,还是看大头婶子的面子呢。”
大舅舅和二舅舅顿时面色青红交加。
大猛媳妇瞅着杜鹃嗤一声乐了。
杜鹃又对魏家人冷笑道:“反正好多人都听见了。你问问大家:骂出那样脏话的人,配当人长辈吗?”
当年她跟奶奶吵架,奶奶气得恨不得打死她,也没这样骂她呢。除凤姑说了黄雀儿几句,她便当场怒斥了这个小婶。
黄大娘赶紧道:“就是。我都没骂过我孙女,那两个婆娘凭什么骂她?她们是哪门子的舅母?”
黄鹂也道:“我大姐没砸。是我跟我二姐砸的。”
换言之,她跟二姐可不是林家媳妇。才不认这舅母呢。
魏家人终究没给黄家赔罪,但也不敢要交代了。至于林太爷要跟魏家断绝关系的事,他们装糊涂。拖几天,难道妹婿还能拿棍子撵他们走?
再说,杜鹃和黄鹂也把两个舅母砸很了,甚至见血破相了,如今正清洗上药呢。——那伤口上覆盖了油污,清洗的时候可难受了,疼得惨叫不止。还有眼睛也沾了辣油。火辣辣的疼。
老太爷知道他们伎俩,吩咐林大头不许魏家人见他媳妇。
一是防止他们厚脸皮恳求,然后孙媳妇心软;二是杀杀他们的性子,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老太爷还不放心,又把秋生兄弟几个叫去吩咐道:“那虽是你们娘舅,也不能由着他们。记住了:我林家的事。不许外人插手,管他娘舅和还是爹舅!我活一天,就给你们做主一天;我死了。你们找你大爷爷做主。”
秋生兄弟几个一齐答应了。
林大爷尴尬地朝窗外看了看,见没人,才放心。
老爷子教重孙子的话,可不好往外说。
乱了一通,大猛媳妇又张罗补充饭菜,重新开席。
冯氏因为婆婆提醒,也不走了。
凭什么她要走?
走了就便宜了二舅母他们了。
她就不走,也不退亲,气死魏家人。所以,杜鹃姊妹也留了下来。和桂香等小女娃单独在西厢屋内开了一桌。
这里平息了,林家老宅又来事了。
八斤娘因为儿子的事悲痛欲绝,一面埋怨长辈偏心。不顾儿孙,一面怨恨杜鹃招蜂惹蝶,迷坏了儿子,一面又痛骂小莲无耻,勾引表哥。
其中,她最恨小莲了。
理由自然也跟老太爷想的差不离。
她一边恨,一边跟男人商量,要怎么恳求长辈回转心意,挽救八斤性命。因为八斤被林春打断了鼻梁,左耳也被砸得失聪了,加上身上的伤势,若不好好诊治调理,怕是活不成。
这山里虽然没有名医,却有好药。
似这种外伤,只要用药好好调养,还是能养好的。
两口子正商议,就听说爹帮八斤定亲的消息,定的还是小莲。八斤娘当即哭了,说宁死也不让这小骚*货进门,她可是心心念念惦记春生呢,这事人人都知道,八斤成了活王八了。
林大胜深知爹的决定无可更改,因此愁苦满面。
八斤娘想起在祠堂受苦的儿子,忽然眼珠一转,得了一个主意。她跟林大胜嘀咕了一阵,然后两人略收拾了一番,悲悲切切地往黄家来了。
正好杜鹃姊妹刚吃完酒席,正要回家呢,就碰上了。
林大胜两口子立即跪在黄家大门口,给杜鹃磕头。
杜鹃情知来者不善,闪到一旁,也不问什么事,只叫他们有事去跟林家老太爷说,别找她一个小孩子。
八斤娘暗恨,哭道:“杜鹃,八斤虽然糊涂,对你那是一片真心。如今这事也吵出来了,我跟他爹也晓得你受了气,还坏了名声。你放心,我们不会赖账的。我们今天就是来给儿子认错的,再向黄家提亲。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当闺女一样待,你进门就当家……”
话未说完,黄雀儿气黄了脸,尖叫道:“你做梦!”
黄鹂也骂道:“癞